姚启圣听说此事后,连呼可惜:“两位将军百密一疏,没有把唐王朱聿鐭一并抓来,太子既然下落不明,唐王就变得非常重要,不宜落在他人手中。”
谭啸一拍大腿,后悔地说道:“哎呀,当时只顾着去寻天子,却没想到这一层关系!要不然,咱们干脆再去一趟道州,把唐王殿下也绑回来?”
明朝历代皇帝长寿的很少,隆武帝年近五十,身体各种毛病不断,还能活几年很难说,把唐王朱聿鐭掌握在手中,就多一层保险。
周国栋不以为然:“算啦,咱们现在再去道州,唐王怎么还敢露面?随便往哪里一躲就找不到了,只能白跑一趟。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一直找不到太子,大不了从旁系宗室里过继一个。”
谭啸犹自不放心,问道:“何吾驺、陈子壮他们,会不会拥立唐王?”
姚启圣摇头笑道:“等到天子平安到了南京,拜祭孝陵,昭告天下之后,朝廷正朔再无可争议,何吾驺、陈子壮只要不是丧心病狂,就决计不敢拥立唐王。”
谭啸明知对方说得有理,仍然还要抬杠:“那可说不准,何吾驺和陈子壮若是一定要拥立唐王,你能拿他怎么样?”
“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要观其自败就可以了。”姚启圣不急不恼,温言笑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朱聿鐭与乃兄争位,乃是有违纲常的大忌,他只要敢宣布登基,必定众叛亲离,待到广东、福建、江西等地义旗四举,传檄可定也……”
为了避免没有必要的摩擦,楚军绕开道州县城,从西北方向斜插过去,准备前往零陵,但是刚刚走到一半,斥候就送来探报,刘芳亮、党守素和贺珍的部队堵住了前往零陵的道路,而且打出了勤王救驾的旗号,兵分三路正向楚军压过来,分明是冲着隆武帝来的。
与此同时,隆武帝被谭啸、周国栋劫持的消息迅速传遍附近各个州府,各方势力反应不一,隆武帝旗下的各方文武大员,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对谭啸、周国栋表示最强烈的谴责,其中以湖南巡抚熊伟的官职最高,至于远在广州的苏观生,以及还在福建的万元吉,暂时还没有收到消息,但是苏观生派来迎驾的勤王军已经走到了粤北的南岭地区,听说隆武帝被楚军劫持,立刻停止前进,重兵驻守在南岭的各处关口,明显是一副“一慢二看三通过”的谨慎态度。
如此一来,楚军就处在一个四面是敌的尴尬处境,而且活动空间很小,几乎没有穿插迂回的余地,按照楚军以往的战术原则,如果正面的敌人兵力雄厚,就应该以退为进,或者向侧翼穿插迂回,通过运动战调动敌人,从而寻找战机,跳出敌人的包围圈,但是刘文秀数万西军在后,侧翼则是地形险要的南岭,以退为进和侧翼迂回的线路都被封死了,只有向前杀出一条血路,才能突围。
这一仗,看样子已经不可避免,非打不可!
但是,谭啸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他娘的,刘芳亮和党守素这两个白眼狼,当年吃老子的,拿老子的,现在又转过头来打老子,简直没有王法了。”谭啸骂骂咧咧的找来姚启圣,对他说道:“你的笔杆子最利索,帮我写封信,把刘芳亮和党守素这两个王八蛋好好骂一顿,然后告诉他们,只要放我们过去,就算大功一件,汪军门现在正是用人之时,欢迎他们重新加入楚军。”
楚军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隆武帝就像一块强力吸铁石,引来刘文秀的几万西军穷追不舍,如果再被刘芳亮、党守素和贺珍缠住了,搞不好真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最后落个鸡飞蛋打,所以谭啸难得的收起臭脾气,打算向刘芳亮和党守素说几句软话,争取化干戈为玉帛,渡过这个难关。
“写信不管用的,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当年在荆州城下,刘芳亮欠我一个人情。”周国栋也知道局面凶险,打算冒险前去与刘芳亮会面。楚军现在被困在南岭一带的山区里,无论刘党贺的闯营,还是刘文秀的西军,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部队,对楚军来说也堪称劲敌,而且对方的兵力是楚军的好几倍,打赢这一仗的机会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