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还远远不够,汪克凡明知户部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银子,漫天要价的目的,是为了在别的方面得到补偿。
“五万银子肯定不够,别说发饷,连饭都吃不饱的,饿着肚子怎么打仗?”
“这个……朝廷的确没有银子,只能靠云台想些办法了。”隆武帝皱眉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湖南紧邻前线,今后两年的赋税都截留地方,以充军资,如何?”
汪克凡苦笑一声,说道:“当初何腾蛟主持湖广,寅吃卯粮,把赋税一直收到了隆武六年,百姓们苦不堪言,今后两年恐怕收不上多少钱粮,免去两年赋税也不管用。”
“这个何腾蛟,真是误国佞臣!”隆武帝怒骂一声,又叹道:“他用朝廷的名义把钱收了,这个烂摊子还得朕来收拾,罢了,朝廷在五年内,不,在六年内不收湖广一文钱的赋税,云台和章旷合计一下,怎么调剂着恢复民生,又不耽搁军需。”
现在是隆武四年,何腾蛟收钱收到了隆武六年,朝廷免税免到隆武九年,中间有三年的空档期,汪克凡可以学习何腾蛟,也预收隆武七年八年的赋税应急。
“谢皇上恩典,不过湖南刚刚经过战火荼毒,百姓贫苦之至,横征暴敛过甚,恐怕激出祸端,还得想些别的法子。”汪克凡说道:“臣听说朝廷即将整顿盐政,留下湖广的盐税当做军资,多少可解燃眉之急。”
汪克凡看中的,不仅只有湖广的盐税,还有整顿盐政带来的各种机会,隆武帝要借着整顿盐政插手地方,汪克凡直接关上了湖广的大门。
“……”
隆武帝有些犹豫,这样子搞下去,湖广还是个独立王国,人财物和军队都不在朝廷的控制下,因为前线总在打仗,朝廷还得不停地倒贴钱粮。
这个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文安开口了:“皇上,事急从权,南昌若是丢了,朝廷满盘被动,甚至还有存亡之忧,梁候这个法子还是可行的。”
作为楚勋集团的骨干,文安早就听汪克凡分析过当前的战略形势,对南昌之战的重要性认识得更加深刻,从表面上看,丢了南昌也有赣州在后面撑着,但满清的江南地区从此高枕无忧,可以源源不断地为前线提供各种支援,湖广的武昌府也不用担心侧翼安全,孔有德甚至会再次发起进攻。
南昌就是天王山,谁抢到这里谁占据主动。
隆武帝转过脸,看着首辅何吾驺:“象冈先生,你是整顿盐政的主事,说说看吧。”
何吾驺一拱手:“军务为上,就依梁侯所言。”
兵部尚书郭维经等人也一起行礼:“臣等附议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