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使用何种火枪,楚军都要求尽量进行齐射,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火力,对敌军的心理形成威慑,抬枪队也严格遵循这条规定,一次排枪齐射过后,清军尖兵就被放倒了三分之一。
火力好猛!
石鼓山上,耿仲明紧皱眉头。
草桥桥头,孙柏安不安地舔了舔嘴唇。
但他并没有下令鸣金撤退,明军的这种新式火铳威力很大,哪怕把一百名尖兵全部牺牲,也要再观察一下它的实战效果,以寻求对策。
楚军后阵,汪克凡和几位楚军将领也在观战,从望远镜里看去,清军突然遭到迎头痛击后,仍然留在原地,并没有后退逃跑。
谭啸非常惊讶,举着望远镜叫道:“伤亡三成还不跑,徐勇的兵比以前可强多了!”
汪克凡摇了摇头:“不,他们不是不想跑,而是被吓傻了……”
铅子擦着头皮呼啸而过,身旁的同伴被打得血肉模糊,幸存的清军尖兵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子,尽量缩成一团,有人甚至无师自通地趴在地上。
排枪过后,满地的清军伤兵痛苦哀嚎,带队的把总没有听到撤退的锣声,咬了咬牙站起身,挥舞着佩刀叫道:“南蛮的铅子打完了,都快站起来跟我冲,杀到营前赏银十两!”
十两银子的赏格的确不低,但也得有命花才行,这些清军刚才之所以没有崩溃,并不是因为勇敢,而是抬枪开火的时候如同炮击,给人的心理压力太大,他们不由自主就被打趴下了,根本不敢站起来逃走。
此刻排枪齐射虽然停止了,清军士兵仍然赖在地上不肯起来,还有几个人不停地回头张望,想从督战队的中间找一条空隙溜走。那个清军把总心中焦急,带着几个什长挥舞钢刀,好容易才逼着士兵们重新站起,像蜗牛般一点一点向前蹭着。
仿佛过了很长时间,又仿佛就是一转眼的工夫,楚军的营墙上射出了第二次排枪。
又有二三十个清军士兵被打倒,排枪一停,剩下的清军再也坚持不住,一个接一个转身向后逃去,那个把总接下的是个死任务,虽然自己也到了崩溃的边缘,还是挥舞佩刀上前拦阻,接连砍翻了几个逃兵,才把其他人留了下来。
留下来是留下来,这次死活都没人愿意继续冲锋了,当第三次排枪响起的时候,清军或蹲或趴,伤亡并不算多,但是,那名勇敢的把总被铅子击中,像一截木头般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剩下的清军立刻发声喊,一窝蜂地转身逃走了。
石鼓山上,耿仲明的神色很奇怪,明明打了个败仗,他却一副如获重释的轻松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