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赶快放行!”章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
“那可不行,我家总爷早有军令,莫说是章巡抚,哪怕是何督辅亲自来了,也不许进零陵城一步。”那军校的态度仍然很客气,却并没又害怕的意思,看他无可奈何的表情,似乎对章旷还挺同情——堂堂的巡抚老爷,竟然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闭门羹,周总爷可真不是一个厚道人。
“放肆!”章旷勃然大怒,对手下一挥手:“都随我进城,看哪个敢拦我的车驾!”
“不好意思,我真得拦住老爷您,免得起了冲突,大家面子上不好看。”那军校一声令下,楚军士兵纷纷举起刀枪,挡在章旷的面前:“我等职责在身,若是巡抚老爷硬闯的话,别怪我们动粗了……”
这伙楚军士兵软硬不吃,根本没把章旷放在眼里,所谓军令如山,对方如果硬闯的话,只要不伤了章旷的性命,动起手来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好!好!好!我不跟你啰嗦,叫周国栋来见我!”
“老爷请稍等,已经派人去禀报周总爷了,马上就到。”那军校可能不会骑马,上嘴唇碰碰下嘴唇,一个“马上”就马上了大半个时辰。
五月的日头已经颇有威力,章旷的衣服又穿得严整,被晒得满头冒汗,就在几乎失去耐心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数百名全副武装的骑兵簇拥着四面将旗,从城门里冲了出来。
周国栋、谭啸、王鼎、顾宗福,零陵城里的几位楚军将领一起到了。
他们总共带了四百名骑兵,零陵城的街道不宽,四百名骑兵排成长长的队伍,无穷无尽地从城门里涌了出来,铁骑怒马,刀枪耀眼,带着一股铁血肃杀之意,将章旷一行的官威立刻压了下去。
章旷还好一些,他手下的仪仗队却惊慌失措,怕被战马碰撞挤伤,忙不迭地向两边避让,举着的仪仗东倒西歪,乱成一团。
到了这个时候,章旷反而冷静下来了,楚军将领如此骄横,分明是想激怒自己,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他是来谈判的,既然用官威压不住楚军将领,那就放低身段,对他们的挑衅视而不见。
“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周国栋等人甩蹬下马,上前参见。
“好说,几位将军为国征战,甲不离身,不必多礼了。”章旷的嘴角抽动两下,竟然挤出了一副还算真诚的笑容:“两年不见,周将军和谭将军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哎,这两位将军看着面生,不知上下怎么称呼……”
寒暄几句,谭啸大咧咧地说道:“我们刚刚拿下零陵,城里还不太安生,奉汪军门将令,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城,当然了,章军门是可以进城的,但只能带两名护卫随行。”
闲杂人等?我手下这些人怎么成了闲杂人等,难道他们会是清军的细作吗?章旷心里老大的不高兴,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笑说道:“不用了,我就是路过零陵,顺便来看看诸位,在城外随便说几句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