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这是一副上佳的围棋棋具,棋子敲在木质棋盘上,隐隐发出金石之声,如刀斧相击。
棋盘上,傅冠的黑子张开了一个巨大的模样,几乎占据了半个棋盘,汪克凡却义无反顾,将一枚白子投了进来。傅冠考虑了片刻,把棋子重重敲在棋盘上,然后笑呵呵地看着汪克凡。
“贤侄,战场上用兵你是常胜将军,这棋盘上的厮杀就不如我喽!”
他这手棋是凌空飞罩,张牙舞爪,要把汪克凡那颗孤零零的白子一口吞掉……
五十里外,一支近万人的清军刚刚渡过抚河,在山脚下安营扎寨,准备休息。他们是金声桓派来的先头部队,正在赶往东乡县的路上,除了解围东乡县之外,他们更重要的任务是咬住恭义营,配合主力把明军消灭。
“大伯果然高明,不过小侄还有后招。”
汪克凡笑了笑,捻起白子落在黑棋阵中,这手棋正刺在黑棋的弱点上,傅冠考虑了一会,不得不跟着应了一手……
抚河边,经过几天的急行军,这支清军已经很疲惫,在进入战场前要好好休息一晚上,他们草草竖起寨栏,接着埋锅造饭,忙活了一阵后就纷纷进入了梦乡。
离清军营寨十里外的一个山谷中,恭义营的两千名步兵,和两千名骑兵都坐在地上,衣不解带,一边打盹,一边默默地等待着。
“没什么了不起嘛,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傅冠端起酒杯,咕咚喝了一大口,放心了。
这会工夫,两个人又下了好几步,汪克凡虽然步步先手,但傅冠都巧妙应付过来了,眼看汪克凡的招数已尽,他的白棋反而越来越危险。
但是,汪克凡突然反手一个冲断,把他飞罩的那颗黑子断了下来!
“嘶——!”傅冠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步棋,好凶,好狠,好厉害!
又下了几手,他这颗黑子终于被杀,白棋却轻松扬长而去,把刚才黑压压的黑阵搅得支离破碎。
“输了,输了,我输了!”傅冠一推棋盘,哈哈大笑:“贤侄,你棋下得好凶啊,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要命,果然是将军气度,胸中自有百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