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放心,这里面的分寸我明白,滕某人刚刚加入恭义营,只是个小小的把总,怎能比其他千总的兵还多?”滕双林还是笑眯眯的,一副老于世故的油滑模样。
“那倒未必。”汪克凡一笑:“咱们恭义营不讲论资排辈,只要能打胜仗,就可以升官,可以继续扩充部下,要是打了败仗,哨官也可以降成队官,千总可以降成把总……”
他话音未落,吕仁青忍不住跳了出来。
“吕山不才,不带兵马也能守住通城!”吕仁青两只眼睛亮亮的,挑衅地盯着滕双林:“双林兄若是不信,敢跟小弟换换么?你留在崇阳,我去通城,不带一兵一卒,也可保通城固若金汤!”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挑衅,滕双林终于收起了笑容。
“信,我不但相信,而且也能做到。”
他突然一扫轻浮嬉笑之态,两只眸子如深潭,如点漆,目光炯炯直看着吕仁青:“我还可以断定,眼下形势虽然危急,但只要小心戒备,崇阳、通城都可凭岸观潮,有惊无险!”
“你,你怎么知道?!”吕仁青大吃一惊。
崇阳必定有惊无险,这正是他想说的,不料却被吕仁青抢了台词。昨天晚上他一夜没睡,反复思考眼下的形势,才得出这个结论,自信可以一鸣惊人,力压滕双林,甚至会因此得到汪克凡提拔重用,不料被滕双林一口叫破,让他措手不及。
汪克凡微微一笑,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二人相争。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带兵打仗的武将就该有股互不服气的劲头,胜则举杯相庆,败则拼死相救,平时却不能一团和气,你好我好大家好。
兵为将有,节节相制,是汪克凡这支部队的最大特点,每个将领手下的部队都是完全独立的,比如谭啸、周国栋的人马,甚至连汪克凡都无法越级指挥。这种建军方式最大程度地保证了部队的凝聚力,但也必然会造成本位主义。
团结,从来不是这支部队的特点,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汪克凡也根本没有这个打算。除非他能够对这些明朝人洗脑,支部设在连上,用后世的思想理论建设一支党军……但是,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必须先改变整个世界,才能颠覆他的价值观念,两者比较起来,后者的难度还相对小一些。
竞争,才是汪克凡需要的。明末不是三国时代,没有名将高人等着汪克凡三顾茅庐,所有的将领都要自己培养,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实战中进行筛选,能打胜仗的部队就扩编,打败仗的就缩编,屡战屡败的就解散。
总共就这么多军饷,谁能打胜仗谁就拿走,胜仗打的多了,自然就是精锐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