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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石河桥梁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坚固的石河大桥随之在近岸处断裂,虽然没有直接倒塌,却也桥面崩裂砖石簇簇而落,吓得守在桥面上的清军士兵大呼小叫,连滚带爬的纷纷逃下桥梁,岸上的清军士兵则看着冒险冲进石河的吴军船只傻眼,纷纷惊讶说道:“怎么回事?没看到吴贼的大炮打中我们的桥啊?我们的桥怎么就自己断了?!”

当然了,这些清军士兵如果能够视力再好些,心也再细些,别只是顾着和吴军战船开枪对射,仔细观察石河的河面情况,那他们或许就能够发现,正有两个全身漆黑的神秘魔影,正在河水中随波起伏,悄悄潜回吴军船只所在的方向……

“集中炮火!打刚才爆炸的位置!”

第六百七十九章 无限接近成功

没办法形容山海关清军上下的惊恐心情,原本虽不敢说稳操胜算,却也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坐平争胜,不曾想海面上却突然开了一支实力雄厚的神秘吴军船队,一边对着清军阵地开炮,一边冲进石河断清军退路,同时派兵登陆展露惊人的野战实力,一下子就彻底扭转了整个战局,山海关清军的紧张与慌乱,自然所非笔墨所能描述,军心、士气和斗志方面遭受的打击之沉重,也绝不是话语所能体现的了。

还好,清军还有一个比较靠谱的前线指挥官王占魁,战局突然逆转后,经验丰富的王占魁并没有慌乱无措,十分冷静的一边立即动用预备队回援石河桥梁,保护自军退路;一边指挥前线军队依次撤出战斗,从容退出前线战场;同时还分兵阻挠吴军船队登陆,不给吴军援军突袭自军侧翼的机会。指挥有条不紊,井然有序,清军各营也得以继续保持编制,基本上没给吴军顺势反击的机会,颇具名将风范。

很可惜,实战中历练出来的清军后起之秀王占魁是注定没希望成为真正的名将,他的指挥虽然正确,清军各营也执行得颇为得力迅速,可惜王占魁和山海关清军却十分倒霉的碰上了一群开挂的敌人,两个哨的兵力能把两个营的清军按着打,没让守桥清军发现任何异常就能直接炸伤石河大桥,再集中火力轰击桥面已经开裂的石河大桥时,清军返回山海关的道路也就岌岌可危了。

“快!撤回石河北岸!带上火炮!用火炮轰河上的吴贼炮船!保住石河大桥!一定要保住石河大桥!”

清军大将王占魁的反应和判断依然十分正确,知道今天晚上的战斗关键已经不是能够和吴军打到什么程度,而是那座唯一能够让清军将士直接回到山海关城下的石河大桥,甚至清军还能不能凭借山海关挡住吴军北伐的脚步,成败关键也已经在那座该死的石桥上!所以即便是紧急撤退,王占魁也没敢忘了让清军带上那三十几门可以直接杀伤吴军炮船的俄式火炮,并亲自指挥自己的直属营队去帮忙搬运火炮。

夜幕下的清军各营脚步匆匆,努力保持着编制大步向来路撤退,推拉火炮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几乎是在抬着沉重的火炮奔跑。而也正如王占魁所料,察觉到战机出现的吴军朱洪章果然匆匆出动了军队发起追击,刚才还在打守营战的两个吴军营队也不管什么编制队列,乱糟糟的咬住清军队伍只是开枪射击,努力促使清军崩溃混乱,其他的吴军营队则匆匆集结列队,依次出营发起追击,干掉狗乱党的口号声响彻云霄,直接压过了战场上的密集枪声。

你追我赶的比赛速度,待清军匆匆将火炮布置到位时,吴军追兵的前队也已经冲到了近处,迫于无奈,清军只能是一边列队保护火炮,一边拼命开炮轰击河面上的吴军战船。同样很懂得取舍的吴军战船则压根不去理会岸上敌人,集中火力只是猛轰石河大桥,既不给清军大队逃回北岸的机会,也努力争取直接轰断大桥,彻底切断敌人退路,把南岸敌人瓮中捉鳖,与岸上清军各打各的。

缺乏水战经验的王占魁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因为距离不远,加上人手足够,清军是奇迹般的迅速把火炮转移到了石河岸边继续开炮,可是黑夜中打水上移动靶的难度却大大超过了王占魁的战前想象,对着吴军战船猛轰了二十来分钟,三十几门清军火炮先后打中吴军战船竟然才只有五次,没能让一条吴军战船停止炮击,更别说是打沉吴军战船。而相反的,吴军主力那边却已经集群杀来了五个营的军队,转眼就能赶到岸边参加战斗,让清军更难撤过石河。

“王军门,没时间了,是不是叫弟兄们赶紧过河?能保住多少算多少?”

部将接二连三的提出类似问题,王占魁却是脸色青黑,不敢立即下定这个决心——黑灯瞎火又有吴军炮火封锁桥面,乱糟糟的过河纯粹找死!即便能有些人逃回去,也肯定全都是踩着同伴的血肉逃回石河北岸!可不敢下这个决心也没办法,吴军的大队追兵已经越来越近,清军的炮火却始终没办法迅速解决掉河上的吴军战船,别无选择之下,王占魁咬了咬牙,还是大吼道:“马上过河!”

“过河!马上过河!”

残酷的屠杀随着王占魁的命令同时展开,寒风刺骨的深夜中,清军士兵开始还能排成队列依次冲向石河大桥,踏上桥面向对岸发起冲锋,然而吴军战船却只用了几发炮弹就让清军的队形彻底大乱,导致清军士兵在桥面上你推我搡,互相碰撞,而一旦摔倒就基本上没有再爬起来的机会,不是被匆忙过河的同伴踩伤就是被活生生踩死,还有好些士兵惨叫着直接摔下河中,即便侥幸逃到北岸,也大都双脚沾满战友的鲜血肉末,凄厉的惨叫声和绝望的哭喊声在桥面上此起彼伏,让人不忍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