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样的城池,就是这样的军队,却依然还是没能挡住吴军将士的猛烈进攻,仅在吴军将士面前支撑了十几天就宣布告破,知府延福自杀殉职,金太文也只带着不到两百人的残兵败将逃回山海关,所以消息传到沈阳时,满清朝廷在一片大哗之余,也不得考虑这么危险问题——山海关能撑多久?能不能支撑到对满清朝廷来说最有利的冬天?
“你们必须得马上建国,成立新的政权,并且邀请我们大沙皇俄国的军队进驻山海关,只有这样,我们大沙皇俄国才可以名正言顺为你们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军事、政治和外交援助,直接出兵帮助你们抵抗中国军队的进攻,帮你们获得其他西方国家的承认,然后帮你争取其他西方国家的支援。不然的话,你们的朝廷必然会被吴超越推翻,吴超越也将取代你们,成为中国的惟一统治者!”
与惶惶不可终日的满清朝廷截然相反,沙俄驻华公使热梅尼却是对卢龙城的失守拍手庆祝,上蹿下跳的只是怂恿满清朝廷赶紧分裂中国,还有就是不断鼓动满清朝廷允许沙俄军队进驻东北,帮助清军抵御吴军进攻。而以慈安、慈禧和鬼子六为首的满清分裂派既是早有此意,又是因为实在已经无计可施,便一咬牙一横心,终于还是就建立满州国一事与热梅尼展开了正式谈判。
当然,慈禧等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头脑,知道朝廷里反对声音很大,如果贸然抛弃中国儒家的大一统思想搞满州朝廷,很有可能就会导致人心背离,让大量被儒家思想洗脑严重的满清官员倒向吴超越,再加上也十分担心沙俄光许诺不出力,只想乘机吞并东北和蒙古,慈禧等人便借口需要平息朝廷中和民间的反对声音,向热梅尼提出了一个条件——只要沙俄军队能帮山海关挺过这个冬天,坚持到第二天的春天,满清朝廷就马上正式宣布建立满州国。
换句话来说,也就是要沙俄军队先兑现承诺,让东北和蒙古的军民百姓和王公官员知道沙俄军队确实靠得住,然后满清朝廷才能摆脱儒家大一统思想的束缚,名正言顺的建立满州国。
不是十分满意的热梅尼一度想要坚持让满清朝廷立即分裂中国,然而看到满清朝廷死活不肯让步,还有山海关战场的形势确实十分危急,再加上满清朝廷已经答应了向沙俄借兵,公然允许沙俄军队入境参战,沙俄军队已经有了插手东北的借口,热梅尼便也只好选择让步,松口答应了满清朝廷开出的条件,逼着满清朝廷立即在卖国条约上签字,同时匆匆派人北上联络现在的沙俄东西伯利亚总督科尔萨科夫,请求早有准备的科尔萨科夫立即派兵南下,帮助清军守卫山海关。
与此同时,受命必须要在今年之内把战线推进到锦州一线的北伐吴军,在顺手拿下了只有少部分清军地方部队守卫的抚宁城后,也已经把主力开拔到了现在的山海关关城临榆城下,并且立即向着临榆城发起了进攻。然而很可惜,在临榆城下,吴军却遇到了清军最为顽强的抵抗,先后两次向临榆城发起猛烈进攻都没能成功,相反还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代价。
吴军不能迅速拿下临榆城的关键原因是攻城战术的黔驴技穷,直接炸城门和直接在城墙上挖洞这两招,早已经被清军所熟悉并设法克制,挖地道攻城被石河拦道,只有临榆的西北面勉强可以实施这项战术,然而清军却早就在这个位置挖掘了多道壕沟并引入河水保护城墙,同时这一带的地形狭窄,十分不利于兵力展开,所以地穴爆破这一战术依然难以得手,吴军只稍加尝试就不敢继续冒险。另外再加上山海关的城防工事比卢龙城更加坚固,城里的清军比卢龙清军装备更好并且更加顽强,所以吴军的正面强攻始终无法得手,一度拿临榆城毫无办法。
还好,天下从来没有被尿憋死的活人,在仔细勘探了周边地形之后,北伐吴军的参谋长李鸿章想出办法,建议江忠济放弃正面攻打,走海路绕到山海关背后,在没有河流拦道的北面向山海关发起进攻,江忠济一听叫好,正好吴军水师徐来部也保护着粮船来到了秦皇岛,吴军便立即着手实施此计,只留部分军队守卫在山海关南门外,主力则登上海船,在水师战船的保护下北上,迂回到了山海关正北面的东戴河登陆,南下到山海关北门外建立营地,准备发起进攻。
还是很可惜,因为吴军占据水上优势的缘故,吴军此举同样早在清军的预料之中,即便没有石河保护,山海关北面的坚固城防工事依然还是吴军将士的攻城绊脚石,一度尝试发现正面强攻还是难以得手后,吴军方面也只好改变策略,老老实实的着手实施相对比较保险却见效缓慢的地穴爆破战术,清军也随机应变,立即埋设地听监视地下动静,反挖地道连通吴军地道,灌水灌烟破坏吴军的地道,与吴军将士展开地下激战,既成功阻止了吴军地穴爆破战术的迅速得手,也如愿以偿的把吴军拉进了对清军最为有利的消耗战。
满清朝廷因此赢得了宝贵的喘息和调整时间,乘着吴军暂时受阻于山海关城下的机会,北面的宁远城和锦州城争分夺秒修筑更多防御工事,囤积粮草组建团练准备长期久守,蒙古和吉林、黑龙江的军队也向辽西走廊开拔集结。除此之外,一千多以骁勇善战著称的俄国哥萨克骑兵,也在满清朝廷的允许和派人引导下,乘船驶入了松花江,日夜兼程的准备赶到呼兰登陆南下参战。
这些或许还是比较容易解决的问题,对吴军来说更糟糕的是,东北的气温已经在逐渐的下降,有利于吴军将士作战的温暖时间也越来越短。
山一样重的压力压到了吴军北伐主帅江忠济身上,压得江忠济都有些难以呼吸,以至于在被山海关清军用灌水的办法第三次破坏地道之后,一向比较通情达理的江忠济难得大发了一次脾气,将指挥挖掘地道的亲弟弟弟江忠淑骂了一个狗血淋头。江忠淑则无比委屈,壮着胆子反驳道:“二哥,这怎么能怪我?乱党的地道突然连通了我们的地道,还没等我们堵上口子,水马上就来了,我手下的工兵能有什么办法?”
“你就不会小心点,挖地道时少发出点声音?不让乱党的地听发现你的地道?”
江忠济明显有些气急败坏,江忠淑则更加喊冤,委屈的指出是江忠济逼着自己加快进度才被清军地听发现地道所在,埋怨兄长是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旁边的李鸿章见江忠济已经动了肝火,忙劝道:“二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五将军他已经够努力了,只是运气不好被乱党发现,和他没多少关系。你们是亲兄弟,有什么话,还是好好说。”
“我倒想和他好好说,可谁和我好好说?”江忠淑没好气的反问,又苦恼地说道:“已经八月下旬了,马上就是冬天,可我们还被挡在山海关城下,再这么下去,今年之内我们怎么把战线推进到锦州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