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全力坚守城池!”荣禄抢着说道:“收缩兵力,依托工事坚守城墙,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吴逆贼军那边的粮草就一定会出问题,逼着吴逆贼军主动退兵。”
“绝对不能放弃主动,被动守城!”老军务傅振邦和荣禄的意见完全相反,大声说道:“必须得集中兵力,全力坚守张夏镇北面的崮山驿,只有守住了这个咽喉要地,我们才能确保济南和长清二城的安全。”
“傅将军,说句冒犯的话,你这个老军务怎么也犯这样的糊涂?”荣禄很奇怪地问道:“崮山驿那一带虽然险要,但是没有坚固的城墙工事可守,光凭一些临时修建的简陋工事,怎么可能挡得住吴逆贼军的洋枪洋炮?集中兵力在那里和贼军决战,不是正好给吴逆贼军在野战里重创我们主力的机会?崮山一旦守不住,我们的主力又在野战里损失惨重,还怎么守济南?”
“荣大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并不是很喜欢荣禄的傅振邦反驳,说道:“崮山那里是没有城墙可守不假,可我们一旦放弃了崮山就彻底被动了,吴逆贼军如果愿意,既可以直接进攻长清,也可以走炒米店这条路来直接攻打济南,到时候我们不但在战术上处于被动下风,手中兵力还必须一分为二,同时坚守长清和济南两城,自行削弱战力,给吴贼乘虚破城的机会。”
说到这,傅振邦顿了一顿,然后才接着说道:“所以,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坚守崮山驿,凭借那里的有利地形抵御吴逆贼军,让吴逆贼军玩不出任何的花招,只能是全力强攻崮山驿。到时候我们只要守住了崮山驿,等于就是同时守住了济南和长清两城!”
“傅将军,但我们如果守不住崮山驿怎么办?”荣禄微笑问道。
“崮山那里道路最窄的地方只有二十几丈宽,我们的主力如果连那里都不能长时间守住,那我们这一仗就不用打了,不如直接放下武器让吴逆贼军砍了。”傅振邦冷笑回答,又道:“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崮山真的守不住,我们也可以凭借狭窄道路缓缓撤退,重新撤回城里继续守城,绝不会有被吴逆贼军重创的危险。”
“那为什么不能直接守城,非要在野战里冒险?”荣禄继续反驳,说道:“傅将军,你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难道不知道战场上最危险的是自家败兵,死在自家败兵践踏下的士卒,往往就是比被敌人直接杀死的还多?崮山那里又没有坚固的工事,这样的危险你敢排除?”
“让我的本部人马顶在前面,撤在后面,我就敢保证!”傅振邦有些赌气的回答,又说道:“荣大人,你就不要纸上谈兵了,想守住济南和长清,就只能是集中主力坚守崮山!”
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被傅振邦指责为纸上谈兵之后,心高气傲的荣禄难免也有一些动气,怒道:“傅将军,我知道你是沙场老将,战场经验丰富,但你也不能拿我们大清的将士冒险,你知不知道,我们一旦守不住济南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整个胶东都保不住!”
“纸上谈兵。”傅振邦再度嘲笑,说道:“荣大人,你以为收兵回城,只守城池就安全了?拿下了崮山后,吴贼只要玩一个声东击西的佯攻花招,你是守济南还是守长清?”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让老夫说几句,让老夫先说几句,都是为了朝廷大事,有什么可吵的?”
看情况不对,宝鋆只能是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先是劝住荣禄和傅振邦越来越激烈的争论,打了几句圆场,然后才又说道:“维屏,仲华,你们两个的话都很有道理,要不这样吧,我们折中一下,让我们的主力守城,分出一支偏师去守崮山如何?”
“行!”傅振邦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说道:“请宝抚台让末将率领本部去守崮山,另外再给我派两三个营帮帮忙,末将就有把握长时间守住崮山驿!”
“不行!”荣禄坚决反对,说道:“我们的兵力本来就单薄,怎么还能一再分兵?这不是给吴逆贼军把我们济南军队各个击破的机会是什么?”
“没错,是不应该分兵。”傅振邦冷笑说道:“但如果要想集中兵力,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主力守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