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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况当然是王孚等吴军水师将领最愿意看到的,却又是太平军突击队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吴军辎重队始终保持队列严整的话,那么他们就算点燃了再多的吴军辎重船,也不可能把一千两百多条吴军辎重船全部点燃,同时吴军的舢板快船也可以通过辎重船队保留的水道迅速找到他们发起攻击,只有吴军辎重船队乱起来,互相碰撞拥挤,已经被点燃的吴军辎重船才有可能引燃友船,同时还能拥堵切断阵中水道,不给吴军舢板船队向太平军突击队发起反击的机会,这样的局面才对太平军突击队最为有利。

赢得这一局面的唯一办法就是疯狂进攻,纵火烧船,开枪杀敌,用死亡的恐惧逼迫吴军辎重船队大乱,很清楚这一点的太平军水师突击队毫不留情,几乎是发疯一样的不断把船上满载的引火武器砸向吴军辎重船,一有机会就开枪射击,射杀甲板上的吴军民夫和士兵,拼了全力纵火杀人,逼迫吴军辎重船队自乱。

但太平军突击队很快就感到失望了,不管他们如何努力的纵火杀敌,也不管有多少条吴军辎重船燃起了冲天大火,吴军辎重船队形说不乱就是不乱,船上的水手那怕慌乱到跳水逃命,都没有收起船锚驾船出逃,一条条吴军辎重船就象是长了根一样的固定在原有位置上,那怕船上已经起火冒烟也不走不逃,太平军突击队心中奇怪,可是又毫无办法。

“超越小妖的辎重船队,怎么和别的船队不一样?”

以黄文英为首的太平军突击队上下心中纳闷的时候,吴军舢板船队的反击也已经逐渐展开,借助着船阵中始终保持的通畅水道,一条一条吴军舢板快船就象一条条游鱼一样灵活穿梭,飞速扑向正在纵火杀人的太平军小拔船,枪炮并施,射杀无耻发起偷袭的昨日盟友,愤怒的吼叫声此起彼伏不断……

“杀!杀光这帮狗长毛!不要脸的狗东西!”

……

太平军还有机会大破吴军辎重队,假如在上下游作战的吴军水师船队发现辎重船队遇袭,匆匆掉头回援辎重船队的话,那么兵分两路杀来的太平军水师就可以顺势而进,加入纵火战场,那怕最终仍然不是吴军水师的对手,也有极大的把握重创吴军辎重船队,烧掉毁掉大量即将被吴军用来复仇的钱粮武器,削弱吴军的物资基础。

距离都不算太远,随着太平军突击队不断取得进展,吴军辎重船队的火势不断扩大,上游的太平军黄文金部和下游的石达开部都先后看到了吴军辎重船队发出的火光,知道自军突袭已经得手,士气为之大振,再是被吴军水师揍得满地找牙和七零八落也咬牙坚持,苦苦等待吴军水师被迫回援,乘机发起反攻。

黄文金和石达开也逐渐陷入了失望,尽管大雪山那一带的火光早已清晰可见了,可是他们对面的吴军水师船队仍然还是置若罔闻,一个劲的只是对着他们开枪开炮,以吨位和机动的优势在水面上横冲直撞,却始终不肯后退一步,导致太平军水师根本找不到任何发起冲锋突击的优势。

对此,黄文金做出的选择是把军队化整为零,借着夜色掩护和上流优势,零零散散的冲向下游,拼着马当山炮台和长龙快蟹等大船被吴军水师尽灭,也要把小船派往前方给突击队助战。

地处下游的石达开做出了完全相反的选择,在吴军水师死活撤退的情况下,也在地处下游小船难以快速冲向吴军船阵的情况下,石达开十分聪明的选择了指挥全军掉头,诈败逃往下游,想先给吴军水师回援的机会,然后再乘机发起反击。

石达开很快就大失所望了,他率领的太平军水师掉头逃向下游后,吴军水师的红单船队和护舷舢板虽然没有发起追击,却依然在原地一字排开,继续保持警惕,另外六条吴军蒸汽炮船却是毫不犹豫的发起追击,靠着机动优势专门盯着太平军水师的大船打,在太平军的小船船群中野蛮冲撞,直接以吨位和水流杀敌,锅炉始终全开,船速也始终不降,太平军水师自然也始终找不到任何重新掉头突击的机会。

石达开这边只是失望,黄文金这边却是绝望,前面说过,王孚调动的是船队后方的舢板船队回援辎重船,位居上游的吴军舢板船队却始终按兵不动,为的就是提防太平军彭泽水师凭借上流之利发起突击。

在这样的情况下,三三两两分头冲来的太平军小船,遇到了始终严阵以待的吴军舢板船队当然是白白送死,愤怒痛恨于盟友的背叛,吴军水师下手毫不留情,一有机会就直接投掷苦味酸手雷杀敌,还只要有一枚手雷命中敌船,基本上就能把一条太平军小船送下江底喂鱼。吴军将士杀气冲天,太平军士兵却是魂飞胆裂。

中段激战中,甚至还有几条吴军弹药船被直接引燃发生爆炸,然而吴军辎重船队却依然还在努力保持队形完整,辎重船上的民夫或是扑火灭火,或是跳水逃命,全都不敢去触摸被吴军士兵严密把守的船锚提索,船锚不起,辎重船不管再是如何燃烧和动荡也不脱离位置,队形自然也就不会混乱,火焰熊熊,浓烟蔽天,一个个吴军将士却象一尊尊雕象一样,死死守在船首铁锚处,守护船只位置,也守护船队的整体队形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