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气坏了,那个世袭它撒勒哈番的旗兵干脆抽出了刀子,准备一刀砍了还在大声抗议的布尔布隆,旁边的人赶紧阻止,低声提醒他说布尔布隆是洋人的首领,直接宰了肯定没办法向上面交代。那旗兵则不肯罢休,又一把揪起布尔布隆就往不远处的水池拖,吼叫道:“向上面报告,就说这个洋鬼子是投水自杀!”
“救命——!”
“住手!快住手!”
快要被直接扔进水池的布尔布隆魂飞魄散叫喊间,仿若天籁一般的声音突然传来,那旗兵和布尔布隆一起赶紧扭头循声看去间,却见是一队御前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还有一个穿着常服的男子跑到了最前面,用布尔布隆依稀熟悉的声音喊叫道:“住手!他是法国公使,受国际公法保护,不能伤害他!”
“黄……胜·黄?!”
布尔布隆突然认出了来人,也顿时就哭喊出了声音,“黄,你总算来了,我快要被这帮野蛮人折磨死了!吴来了没有?我亲爱的朋友超越·吴来了没有?”
冲在最前面的确实是黄胜,冲到了近前后,黄胜一把拉住那旗兵,怒吼问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杀害一个国家的公使是什么后果?你知不知道,英法联军一旦因此展开报复,要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殃?!”
“你是谁?”
那旗兵虽然不认识黄胜,却也知道能够随着御前侍卫进到圆明园的绝不会是什么普通人,所以没敢对黄胜暴粗口,更没敢直接动手。然而即便如此,一个戈什哈还是跳了上来,二话不说就赏给了他一个大耳掴子,骂道:“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七爷来了,还不赶快跪下行礼?”
赶紧扭头一看,见那队御前侍卫的前面的确走着咸丰大帝的第七个兄弟醇亲王奕譞,那旗兵赶紧跪了下来磕头,奕譞则象踢一条狗一样的把他一脚踢开,然后指着布尔布隆冲黄胜问道:“平甫,这位就是我岳父大人的故交?”
“对。”黄胜赶紧点头,说道:“在上海时,经吴抚台的介绍,王爷你的老泰山惠老大人与布尔布隆先生见过一面,结成了朋友。”
说罢,黄胜又赶紧对布尔布隆说道:“尊敬的布尔布隆先生,你可还记得曾经的上海兵备道惠征惠大人?他的次女叶赫那拉·婉贞小姐,现在是这位醇王爷的正福晋,也就是夫人,我对醇王爷说了你和惠大人是朋友的事,醇王爷这才亲自来探望你。”
“惠征?想起来了。”
得黄胜提醒,布尔布隆这才想起自己在上海和吴超越狼狈为奸时,的确见过一个叫惠征的满清官员,只是万没料到今天又会和他的女婿打上交道。点头之余,布尔布隆又赶紧叫嚷道:“黄,快叫他们放了我的随从,他们中间有不少人快要去见上帝了!还有,快给我解开,我的双手已经失去知觉了。”
说着,布尔布隆亮出了自己被牛筋绳勒得发肿的双手,黄胜见了大惊,赶紧去替布尔布隆松绑,跪在一旁的圆明园护军营副都统见了也是大惊,忙向奕譞问道:“七爷,你老真的同意给这个洋鬼子松绑?他可是洋人中的重要人物,如果乘机跑了,奴才可吃罪不起。”
实际上目前只有十九岁的奕譞有些犹豫,那边黄胜则赶紧说道:“醇王爷,请不要忘了小人在路上告诉你的洋人公约,还有,就算看在你老泰山惠大人的面子上,你也应该给布尔布隆先生松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