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沙纳盘算不答,吴超越则又说道:“花爷爷放心,晚辈会派三千抚标随你到湖南剿匪,有晚辈的抚标在手,你既不用担心自身安全,又可以在湖南战场上有精兵强将可用,确保战事无虞!”
花沙纳万分心动,迟疑着说道:“容老夫考虑几天,湖北是中原枢纽,与各地联络方便,老夫如果去湖南,再想保持和中原各省的畅通联络就做不到了,所以老夫得仔细考虑考虑。”
吴超越知道花沙纳是不放心让自己一个人在湖北无法无天,便也没有勉强,只是点头应诺。然后花沙纳前脚刚走,吴超越后脚就向赵烈文问道:“翁心存那个老不死,现在躲在那里?”
“最后消息是六安州城。”赵烈文如实回答,又微笑问道:“怎么?慰亭,想出手报仇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吴超越恶狠狠的回答道:“那个老不死选择在我三年任满的时候上表弹劾,摆明了是想搞掉我湖北巡抚的官帽,用心这么阴狠,不报这个仇我对不起湖北的老百姓!”
赵烈文笑笑,不反对吴超越的心胸狭窄和睚眦必报,但也不看好吴超越的报复行动,提醒道:“想报仇只怕没那么容易,翁家父子躲在安徽,你手里没他们的把柄,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公务往来,怎么收拾他们?”
“天下没有不食五谷的圣贤,也没有报不了的仇。仔细找找,一定会有办法,来人,去把张德坚给我叫来。”
叫张德坚来,吴超越当然是问问这个特务头子手里有没有关于翁家父子的罪证,然而很可惜,老翁家和老吴家相比,最大的优势就是全家上下都干净,再是怎么的鼠肚鸡肠和道貌岸然,起码在经济方面非常自律,一家人都没什么贪污受贿的丑闻。同时翁家父子在安徽虽然也打了不少的败仗,可他们毕竟统率的是安徽团练,丢城失地的黑锅按规矩得由地方官员背,吴超越想硬赖给他们也做不到。
正束手无策的时候,又有一个坏消息传来,大舅子聂士成书信驰报,说是捻军蓝旗主力韩奇峰部流窜进了河南光州,严重威胁到了湖北黄州的北部安全,坐镇随州的聂士成只能是一边加强木陵关到栗子关一线的戒备,一边向吴超越告警。
“狗娘养的,肯定又是僧格林沁那个杂碎搞的鬼!”
吴超越闷闷不乐的骂了一句脏话,很是担心黄州北部的安全——别看聂士成在那一带守在严密,但是过长的战线却又注定了聂士成军绝不可能面面俱到,韩奇峰如果铁了心要杀进湖北,也并不是没有把握和希望。
吴超越不高兴这个报告,赵烈文那边却是眼睛一亮,说道:“慰亭,你不是要报仇吗?机会来了,光州和六安接壤,距离翁心存父子驻扎的六安州城也不远,如果能把捻匪赶紧六安,怎么都得够翁心存喝一壶的。”
“那有那么容易?”吴超越想都不想就说道:“聂士成的战线本来就拉得很长,机动兵力不多,很难对捻匪主力形成强力威胁,更没办法把他们想往那里赶往那里赶,别捻匪没赶紧六安,我们的北部防线先出现纰漏。”
“我们可以找僧王爷帮忙啊?”赵烈文提议道:“僧格林沁麾下有一万多骑兵,机动力足以和捻匪媲美,他如果帮忙和我们联手把捻匪往东赶,有很大的把握做到啊?”
吴超越很奇怪看了赵烈文一眼,疑惑说道:“惠甫,你发烧了?我和僧格林沁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帮我?”
“我当然知道。”赵烈文笑笑,然后正色说道:“可是慰亭,我必须得劝你一句,这次你最好还是抢先向僧王爷低一下头,把和翁心存父子没什么特殊交情的僧格林沁拉过来,不然的话,让他们联起手来,只怕我们的麻烦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