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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吴超越竖起两根指头,给出了一个让花沙纳欣喜若狂的答案,“正面交战,晚辈担保只需要动用两千湖北抚标,就足以大破捻匪!”

“那好。”花沙纳大喜说道:“那快出兵,军饷粮草,老夫要多少给多少!”

“花制台,请听下官说完。”吴超越苦笑说道:“正面交战,晚辈是可以担保用两千军队就足以破敌,但是要想争取到正面交战的机会,必须得请制台大人你把襄阳、德安、黄州、汉阳,荆州和荆门五府一州的兵马交给下官节制。”

“啥?”花沙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问道:“既然你用两千兵马就能击破捻匪,为什么还要节制这么多州府的兵马?”

吴超越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把花沙纳请到了摆放湖北地图沙盘的房间,然后指着地图沙盘说道:“花制台请看,湖北的地势是西高东低,西面倒是到处都是丛山峻岭,适合围追堵截,但是襄阳到荆门再到荆州这条线的东面,却是一片开阔,处处都无险可守,也处处都适合匪寇流窜,晚辈逮不到和捻匪决战的机会,空有洋枪洋炮,没办法逮到敌人又能什么用?”

“晚辈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捻匪并不难破,别说是晚辈的直系抚标了,就是僧王爷的麾下兵马,甚至就是舒保将军的所部兵马,正面交战也有很大把握一战而胜。但问题在于,逮不到和捻匪主力决战的机会,军队再强,又能有什么作用?”

“所以,要想剿灭入境捻匪就只有一个办法,动员湖北东部五府一州的所有兵马,如臂使指的调动兵马,处处设防前堵后追,把捻匪尽可能的驱逐到地形狭窄处,使之无路可逃,迫其决战。否则的话,一个劲的只知道傻追傻赶,不但灭不了入境捻匪,相反还会使湖北更多的县镇市集面临战火之灾。”

听了吴超越的话,花沙纳许久都没有吭声,半晌才犹豫着问道:“除了这个办法,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没有。”吴超越很坦白地答道:“僧王爷在中原剿匪三年,捻匪屡剿不灭,相反还越剿越多,最关键的原因就是两个,一是地形太过开阔,适合捻匪逃亡流窜,二是地方官府无能,只知道把捻匪往外赶以邻为壑,不肯卖力帮助僧王爷围堵捻匪,所以僧王爷才按下葫芦浮起瓢,顾得了东顾不了西,造成现在的中原局面。”

花沙纳又不吭声了,又过了许久后,花沙纳才看着地图沙盘,缓缓说道:“慰亭,不是老夫信不过你,是老夫的职责所在,必须要对朝廷负责。所以,这事老夫得仔细想想,现在还不能答复你。”

“是,晚辈知道你的苦衷,不会勉强你。”吴超越点头,然后又说道:“花制台,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晚辈都绝不反对,但有一点,请千万不能让僧王爷的军队进入湖广境内!捻匪不过是群饿狗,咬不死人,僧王爷的兵马却是一群饿狼,会把人连皮带骨头的嚼得干干净净!”

“这点你放心,贼过如梳,兵过如篦,这个道理老夫还懂。僧格林沁这个狗杂种故意帮着捻匪杀入湖北腹地,除了想报复老夫和你以外,肯定还打着乘机在湖北发财的主意,这点老夫也看得出来。”

是夜,花沙纳通宵未眠,然而盘算了整整一夜之后,花沙纳却还是选择了忠于职守,没有冒险把湖北东部的兵权全部交给吴超越,只是向吴超越借了四个营的抚标,派遣北上拦截捻军,配合舒保所部前堵后追,同时又命令汉阳、德安、安陆和襄阳四府清军扼守道路河流,封堵捻军的流窜道路,全力压缩捻军的活动空间。

做出了这些决定后,花沙纳又向吴超越请教是否合适,吴超越则答道:“如果四府总兵能够不打折扣的执行命令,全都调度得法,忠于职守,剿灭入境捻匪不难。”

很有自知之明的花沙纳默默无语,然后才又在各府总兵的公文上加了一句——有使捻匪越境而过者,杀无赦!

如何严令也没用,如何让湖北新军和襄阳清军前堵后追也没用,过于开阔的地形早早就注定了清军难以围困擅长流窜的捻军,再加上官文和花沙纳前后两任总督都不许吴超越染指地方兵权,所用的地方总兵都不是什么杰出之辈,根本无法为平捻主力湖北新军和襄阳清军提供强力帮助,捻军很快就在清军兵力空虚的湖北腹地搅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