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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做出了这个安排后,吴超越才又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给骆秉章下的套,也忍不住暗暗奸笑,“骆老滑头,是你点子背赶上了这个风头,可怪不得我。现在谁也救不了你了,你能不能躲过这次麻烦甚至劫难,就看你自己的运气好不好了。”

大概是在湖南横征暴敛过狠的缘故,老天爷这次终于没有站在真正的湘军总头目兼亲生母亲骆秉章一边,没过得几天,没事很少出面的花沙纳突然派人来邀请吴超越过府商谈,对花沙纳颇尊敬的吴超越匆匆赶到总督衙门时,见面后才刚行礼,花沙纳就挥手说道:“慰亭,别这么多虚礼,快坐,有件要紧的事,湖南急报,前几天长沙城里突然出现了两个洋人,闹得满城风雨,还听说洋人和骆秉章骆抚台有关,这事你知不知道?”

“应该知道。”

吴超越也没隐晦,直接就对花沙纳说了骆秉章向自己借技术员勘探湖南铁矿的事,又鬼扯说自己一时疏忽,忘了交代不得借给骆秉章洋人技术员,等自己知道这件事时,骆秉章的巡抚衙门官船都已经把洋人给接走了。末了,吴超越又特别强调了自己要求骆秉章把洋人送回汉口,结果骆秉章却没送回来,借以撇清关系。

“这个骆儒斋,真会找麻烦!”花沙纳一听叫苦了,拍腿恨道:“直接把洋人带回来多好,为什么偏偏一定要带去湖南?麻烦了麻烦了,这要是让人捅到了朝廷里,他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花制台,那会不会有人把这事捅到朝廷里?”吴超越好心好意的问道。

“难说,骆儒斋驭下爱玩花样,得罪的人也不少。”花沙纳皱眉说道:“如果是四品以下的文官还好说,奏章得经骆秉章的手才能呈报朝廷,他可以压下来。武将也好办,老夫可以替他压下来。如果是四品以上,有密折呈报权的文官上表,那老夫和骆秉章就说也拦不住了。”

吴超越听了同样是装模作样的叫苦,又赶紧十分紧张的问自己是否会受到牵连?花沙纳则挥了挥手,说道:“你没事,洋人是骆秉章的巡抚衙门官船接走的,说破大天也牵扯不到你身上,倒是老夫我……”

“制台大人放心,如果朝廷真要查问,晚辈马上上折子为你喊冤,证明你从头到尾都不知情,这事全是晚辈和骆抚台疏忽所致。”吴超越赶紧表忠心。

花沙纳露出些笑容,说道:“多谢慰亭,不过老夫也最多就是一个失察之罪,就算自己全扛了,了不起也就是罚去一两年的俸禄,不会有大碍。”

微笑说罢,花沙纳又突然问道:“慰亭,广州那里发生的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家的洋行被烧了,我父亲给我来了书信,说了广州发生的具体情况。”

吴超越很聪明的没在明人面前说暗话,结果花沙纳再次满意点头,又随口问候了吴晓屏的安危情况,这才又说道:“慰亭,既然你知道广州那里发生的事,那老夫也不啰嗦了,这次骆秉章把洋人接到湖南探矿,不被朝廷知道还好,一旦被朝廷知道,他的麻烦必然不小。他和你一样,都是老夫的左膀右臂,老夫不能见死不救,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尽量保住骆抚台。”

“请花制台吩咐,晚辈尽力而为。”

心里再巴不得骆秉章尽快滚出湖南,吴超越的面子话还是说得十分漂亮。花沙纳则答道:“第一,你尽快联络骆秉章,想办法和他把那几个洋人尽快弄回来,别让他们继续在湖南招摇过市。第二,如果朝廷真知道了这件事,下旨查问,你绝对不能上折子为骆秉章开脱求情,相反的,你还必须尽量把黑锅往骆秉章身上推!这样才能保住他!”

“为什么?”吴超越诧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