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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不行,大后天你再来,到时候或许有机会见到我家大人。”

“胡爷,能不能通融一下?下官已经等了四天了,实在等得太久了,下官知道肃中堂这会就在家里,烦请你通禀一声,这是一点小意思,胡爷你拿去喝茶。”

“不行!我家老爷是何等人,是个客人就要立即接见,他老人家还不得忙死?才等四天就等不了,那你干脆别见我老爷算了!看到没有,那位白大爷,我家老爷家生的奴才,都已经排五天队了,今天能不能见到我家老爷还两说!你去问问他,他敢说等得久么?走走走走,快给我走,别挡在这里碍事!”

连推带赶的又把一个外官赶走,肃顺的门子胡大爷这才一屁股坐在门房旁的摇椅上,敲起二郎腿摇晃着抱怨,“他娘的,是个官就想见我家老爷,是个官就想给我家老爷磕头,烦死了!老爷烦,我也跟着烦!”

门房里捧着沉重礼盒排着队等候肃顺接见的大清官员很多,也几乎都听到了那位胡大爷的抱怨,可没有一个官员敢在嘴上多说一句废话,脸上还都陪着笑,心里所琢磨的,也都是希望奇迹能够出现,让咸丰大帝面前的第一红人肃顺肃中堂能够接见自己,给自己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

这时,一辆马车出现在了胡同口,还直接转进了胡同向肃府大门这边过来,然而胡同里早已停满了肃府客人的大小轿子,挤满了轿夫随从,那辆马车没走得几步就难以动弹了,赶车的车夫一不小心,还撞到了一架三品及三品以上大员才有资格乘座的四人抬官轿。旁边的几个轿夫大怒,又欺那辆马车只是普通的民用马车,便冲了上去把那车夫揪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是一记耳光,咆哮道:“瞎了你娘的狗眼,撞到我家老爷的轿子了没看到?赔钱!赔钱!”

正闲等得无聊,旁边的其他轿夫随从当然是马上围了过来看热闹,就连管肃府门房那位胡爷也好奇的站了起来看热闹。结果这时候,那辆马车的车帘掀开,一个干瘦如柴的青年走了出来,向那几个轿夫说道:“喂,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就打人。我雇这个车夫是撞了你们的轿子,但撞坏了没有?凭什么要赔钱?”

欺那干瘦青年年轻,又见他穿着便衣坐的也是民间马车,那几个轿夫马上就掉转枪口,冲那干瘦青年大声嚷嚷,“吆嗬,羊群里跳出来一只兔子,你算什么东西?知不知道我家大人是谁?知不知道这里是……?”

“吴大人!吴大人!”

突然响起的亲热叫喊打断了那几个轿夫的狗仗人势,众人定睛细看时,却见肃府是那位眼高于顶的门子胡大爷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还直接冲到了那干瘦青年面前,二话不说就是单膝跪倒打千,满面谄媚地说道:“小的胡二,给吴大人请安。吴大人,你还记得小人不?两年前你来拜见我家大人时,就是小的接待的你。”

那干瘦青年回忆了一下,这才一拍额头说道:“想起来了,上次我来拜见肃中堂,确实是你接待的我。快请起,快请起,肃中堂在家不?我又来给他请安了。”

“在在在。”胡大爷点头哈腰,说道:“我家老爷早有交代,说大人你这几天要进京,如果你来见他,不必通报,直接把你带去见他就是了。吴大人快请,小的这就领你去见我家老爷。”

“多谢。”那干瘦青年含笑道谢,又说道:“稍等等,我雇的车夫撞了别人的轿子,等我先把这事料理了再说。”

再接着,不等那干瘦青年再说什么,那顶轿子的真正主人早已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给了他的几个轿夫几个大耳光,逼着他们给那干瘦青年和他的车夫赔罪。那几个狗仗人势的轿夫也知道踢上了铁板,赶紧向那干瘦青年和他的车夫磕头赔罪,连声道歉,好在那干瘦青年也很大度,挥了挥手就了结了这件事。而与此同时,那顶轿子的主人自然向那胡大爷低声打听起了这干瘦青年的身份来历,胡大爷则无比得意的低声说道:“吴超越吴臬台的鼎鼎大名,听说过没有?”

别看年纪轻入仕时间不长,但吴超越的名字在大清官场里却早已是顶风臭十里,举凡是稍微关心点时政的,就没有不知道吴超越的人。一听面前的这个干瘦青年竟然就是凶名赫赫的吴超越吴臬台,轿子的主人和在场的其他官员也马上就生出结交讨好之心,但是很可惜,事情刚过,吴超越马上就被肃府下人给请进了肃府,那些官员也只能是跺着脚暗叫惋惜,无比懊悔错过了与当朝风头最劲的少年新晋拉关系套交情的大好机会。

两年时间不见,肃顺的官威明显更足了一些,吴超越在后堂见到他时,他正把一个官员训得象一个孙子一样。不过肃顺对吴超越的态度却又完全不同,刚看到吴超越突然出现,正在发飙的肃顺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笑容,笑着骂道:“小家伙,又来气我了?怎么现在才来?老实交代,来京城后,先去谁家才来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