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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超越微笑答道:“还有,这个刁妇在下官的军营门前,也亲口说过她要以八十两银子的价格把她的儿媳妇卖给点翠楼,还说下官如果愿意,可以拿一百两银子把她儿媳妇买下,当时邹总办和许多百姓都在场,都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作为咸丰大帝的东宫座师,陆建瀛的人品再烂在这方面也要点脸面,听到吴超越的话当然是勃然大怒,重重一拍桌子,吼叫道:“李杨氏,你给本官如实交代,是否真有此事?还有,邹鸣鹤,你既然亲耳听到了这个刁妇要把儿媳卖入妓院,为什么还要在本官面前说什么她是要把儿媳妇接回家去守寡?!”

泼妇被吓得直瘫软在地,邹鸣鹤也是心中大慌,但邹鸣鹤毕竟是当过几十年的官还当过广西巡抚,马上就推卸责任道:“陆制台恕罪,在下之前去这个刁妇家中筹集粮款时,听她吹嘘要让儿媳守寡,还要为她的儿媳妇请贞节牌坊,一直信以为真,后来又听说她要把儿媳卖进妓院为娼,还道她是气愤儿媳私逃说了气话,但在下万没想到,这个刁妇居然如此狠毒,真要逼她的儿媳卖娼!在下轻信刁妇之言,在下有罪。”

陆建瀛的脸色稍微放缓,明知邹鸣鹤是在推卸责任却不愿深究,只是拍案喝道:“来人,把这个刁妇拿下,押往上元县衙交给刘同缨,让刘同缨从重治罪!”

堂下差役应诺,立即冲上来拿人,拖起那泼妇就往走,那连尿都吓出来的泼妇魂飞魄散,挣扎着冲邹鸣鹤喊叫道:“邹老爷,邹老爷,救命啊!邹老爷你救救我,八十两银子我不要了,我把儿媳妇白送给你,一文钱不要就白送给你,邹老爷你救救我啊!”

堂上又是一片大哗,邹鸣鹤老脸通红,赶紧喝令差役赶紧把那泼妇拖下去,那泼妇却哭喊不绝,“邹老爷,我那个儿媳妇长得漂亮,又是望门寡,还是黄花闺女,你带回家去不吃亏啊!邹老爷你救救我,我把儿媳妇送给你啊——!”

邹鸣鹤的老脸更红了,吴超越则瞪大了眼睛,脱口惊叫道:“望门寡?还是黄花闺女?!”

“吴超越,你叫什么叫?”祥厚没好气的呵斥吴超越,冷笑说道:“是黄花闺女又怎么样?她已经出家为尼了,你还能怎么样?难道你还想……”

说到这里,祥厚突然心中一动,忙喝道:“来人,给本官拿二十两银子,去那个什么慈修庵把那个小寡妇给本官赎出来!”

堂上又是一片哗然,祥厚则毫不在意,还冷笑着冲众人说道:“叫什么叫?出家了就是方外人,割断前缘与往事无关,但是出家后还可以再赎出来,重新做人,无论国法佛法都无可指责,完全合情合理!本官可怜那小寡妇年纪轻轻就削发为尼,派人把她赎出来,也是出于一片好意,难道有什么不对?”

说罢,铁了心要恶心吴超越的祥厚得意洋洋来看吴超越,在场的旗人将领也全都拼命点头,福珠洪阿还迫不及待地说道:“祥将军,既然邹总办有意,你又把那个小寡妇赎出来,那个小寡妇就是你的人,你干脆就把她送给邹总办吧!”

“谁也不给!”祥厚笑得无比狰狞,说道:“本将军要成全她的妇道,把她关在院子里,终身不许她出门一步,让她知道什么叫三纲五常!也让江宁全城的百姓都看一看,一个寡妇该怎么为亡夫守节!”

听到祥厚这话,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沉,知道那个小寡妇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惟有吴超越不动声色,还怯生生地说道:“祥将军恕罪,不好意思,那个小寡妇你已经赎不出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祥厚先是一愣,然后突然醒悟过来,指着吴超越怒吼道:“难道,你已经……?”

“祥将军猜对了,是,下官已经用银子把她赎出来了。”吴超越笑嘻嘻的回答道:“下官也是觉得年纪轻轻就削发为尼太过可怜,所以她刚受了戒摆脱前缘,下官就花银子把她赎了出来。祥将军,你说她现在是谁的人?”

“你?!”祥厚气得差点想把吴超越当场掐死了。

“谢祥将军,你也承认她是我的人了。”吴超越笑得更加开心,又飞快补充道:“但是祥将军请放心,下官把她赎出来,并不是为了什么男女之事。而是下官答应过,要为皇上的一位亲戚买个丫鬟侍侯她,所以下官才想出来这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既救了那个可怜的小寡妇,又对当今万岁尽了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