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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吴超越为那女子求情,惠征也不好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放了那男装女子,当下吴超越也没多做理会,只是吩咐了练勇不得为难那女子,然后就又回去硬拉耿桡上城巡视,惠征也告辞返回住地不提。

硬拉着耿桡在城墙上转了一圈,见没有什么异常,已经累得不行的吴超越便带着亲兵直接回了驻地休息,谁曾想回到了营地时,值夜的练勇却迎了上来,说刚才那个要饭女子不肯离开,还想和吴超越见一面说些事。吴超越也没多想,吩咐了让练勇把那女子带来,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自己倒水洗脸漱口,准备休息睡觉。

也是凑巧,吴超越刚刚自己把洗脸水倒进洗脚盆里时,那女子恰好被练勇领进了吴超越的房间,见吴超越准备洗脚,那女子竟然快步走到吴超越的面前双膝跪下,主动替吴超越除鞋脱袜,吴超越说不必那女子也不听,还硬把吴超越的臭脚拉进水里,替吴超越清洗臭脚的同时又替吴超越按摩。结果也别说,小手芊芊,温软柔嫩,还真把吴超越的一双臭脚侍侯得十分舒服。

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吴超越便主动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民妇斗胆,恳请老爷收留。”那女子的回答让吴超越万分意外,“老爷,民妇什么都能做,洗衣做饭,扫地擦桌,民妇什么都能做。老爷你是好心人,只要你收留民妇,民妇不要工钱,只要有一口饭吃就行。”

还道那女子是无家可归才提出这样的恳求,吴超越便摇头说道:“用不着,我是带兵的人,军营里不能住女子,所以不能收留你。但你也不用怕,你如果真是无家可归,我对这座庵里的尼姑说说,让你暂时住在她们那里,吃穿我给你掏钱,等这仗打完了,你再回去找你家人团聚。”

听到吴超越这话,那女子感动得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可是却又摇了摇头,哽咽说道:“老爷,你的好意,民妇就是当牛做马,也难回报万一。但是我不能住到师太她们那里,也回不了家了。”

“为什么?”吴超越疑惑问道:“你的家人,难道都不在了?”

“他们在,可就是因为他们,我不能回去。”那女子哭得更加伤心,道:“他们一旦知道我的下落,还肯定要把我抓回去,所以我才不敢住到师太她们那里,既连累她们,她们也未必敢收留。”

吴超越好奇问起具体原因,那女子也这才哭泣着把她的身世大概说了一遍,说她就是江宁本地人,姓傅,还出身于书香门第,八岁时父母先后过世,家道迅速中落,所以十三岁那年就被她的哥哥嫁给了指腹为婚的李姓丈夫,改名为李傅氏,然后她的丈夫又在去年得了麻疹病死,她的婆婆狠如野猪毒如蛇,不但长期以来一直虐待她,在儿子死后对她的虐待更是变本加厉,还打算把她卖给人贩子换钱,她受不了这样虐待,所以就偷了一身公公的衣服改扮成男人逃了出来,不敢回家只能在街上流浪,饿了一天多时间后实在受不了,然后就恰好遇到了‘好心肠’的吴超越了。

哭诉完了她的悲惨身世后,那女子李傅氏又向吴超越哀求道:“老爷,民妇的狠毒公婆现在肯定在四处找我,我一旦被他们发现,被抓回去就肯定死定了,还请你发发善心,给民妇一条活路走,民妇求你,求你了!”

本来生性懒散的吴超越是懒得多管闲事的,但既然碰上了李傅氏这么一个被封建礼教毒害的可怜妇女,吴超越所剩不多的良心还是多少有些生疼,所以稍微盘算了一下后,吴超越还是说道:“那这样吧,正好我要帮朋友在营地旁边租间房子住人,住的还是一个小姑娘,明天我就把房子租下来,你先住进去,等那小姑娘来了,正好和你做个伴。至于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李傅氏一听又流泪了,赶紧向吴超越连连磕头道谢,吴超越挥手叫住,又说道:“至于今天晚上,你……麻烦,这庵里全是兵,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老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李傅氏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羞涩,低声说道:“让民妇住这里好吗?民妇睡在地上就行……”

性格多疑的吴超越并不是很放心,迟疑着不肯答应——且不说吴超越现在必须得提防太平军盟友天地会派来的刺客,单是带兵期间在房中留宿女子,也肯定会影响军心军纪。李傅氏看出吴超越有些不乐意,便又主动说道:“老爷,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让民妇睡在外面的走廊上也行。”

“那好吧。”吴超越点头,又说道:“李傅氏,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也知道男女之防,我是男人无所谓,但不能坏了你的名声,所以就委屈你一下。我这有棉衣,你拿一件出去当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