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顺手作揖,便也直接往右边一张条案落座。鲁达坐于下首。
却是那赵佶并不回高台之上,而是坐到了郑智对面,朱勔恭恭敬敬上前来拜见之后,坐于赵佶身下。
却是本已落座的赵缨络,忽然起了身,坐到了郑智的身侧靠后的地方,连条案都被几个太监搬了过来。
郑智转身看了看赵缨络,赵缨络面带愁容,自从回了这东京,赵缨络似乎再也没有笑过。即便是在沧州或者河间,有李清照李师师两人相陪,赵缨络内心忧郁,却是也不乏笑脸。如今却是再也笑不出来。
郑智看得多少也有些不忍,这个小姑娘,似乎承受了太多的东西,郑智大概就是罪魁祸首。便听郑智微微拱手说道:“帝姬殿下近来可好?”
赵缨络面色苍白,带着一种病态的娇柔之美,微微一福,口中答道:“一切皆好,有劳燕王殿下挂怀。”
语气不咸不淡,唯有隔阂。少女的情窦初开,还未发出来,已然都成了悲哀,眼前这人,更是难以面对。
若是没有那些现实,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嫁给了自己有好感的夫君,当是一段佳话。一个帝姬殿下,赐婚给一个王侯,也是门当户对。
只是现实太过赤裸裸,现实太过无情,这个情窦初开的对象,这个王侯也太过无情。
一切皆已成了奢望。奢望之下,甚至都不知是爱是恨。
“璎珞,可有什么凯旋之乐,速速奏来佐酒。”赵佶的声音,少了一些往日的爱怜,多了几分帝王家的无情。
赵缨络微微点头,接过侍女手中的琵琶。凯旋之乐,她不会,那些词牌的曲子赵缨络倒是驾轻就熟。《秦王破阵乐》这种,赵缨络实在没有学过。
能与战阵扯上关系的,还是那曲学自李师师的《睢阳平楚》。
也是郑智熟悉的《十面埋伏》,《十面埋伏》说是杀伐之乐,其实更多的还有步步危机的含义。
赵佶已然抬起酒杯对面示意,口中笑道:“朕还记得当初燕王以此曲,长枪舞《侠客行》,精彩非常,世间勇武,唯有燕王。贺燕王凯旋之喜。”
赵佶说完,一饮而尽。郑智自然也提杯饮尽。
此时朱勔已然下桌,拿着酒杯直到郑智身前,躬身大拜之后,开口说道:“殿下勇武,柱国栋梁也。下官之敬佩,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下官满饮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