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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之外,盖毅带着几百号从东京逃出来的西军汉子们已然成为了锋矢,奔在了攻城的最前线。

北方官道之上,种师中带着几十号骑士飞奔往南,一人三马,不断轮换,马不停蹄。

李邦彦从朝堂回来之后,却是惴惴不安,虽然在朝堂之上说得头头是道,四处皆是兵将,到处都是援军。但是也掩盖不了此时东京城内守卫力量不足的现实。

李邦彦又想起了一人,这个人是如今东京城里唯一一个还能在战略之上出谋划策的人。

李邦彦便也不多等,大早而起,急急忙忙出门去了童贯府中求见。

这一次童贯倒是没有再装病卧床,只是一副慵懒的模样躺在院中的摇椅之上。

李邦彦进来,童贯甚至没有起身行礼,只是说身体不便。身旁吴泽伺候着茶水之类。

李邦彦也不多问,见礼之后便道:“童太师,而今大局不妙,危险重重,此来便是想再与太师问上几番对策。河北郑智,再一次兴兵南下,已然有篡夺之心,太师于战阵多年,能谋善断,运筹帷幄,还请童太师多多指教!”

李邦彦礼节周到,态度更是谦虚非常。

童贯抬头看得李邦彦,摆了摆手道:“要说战阵,某差种师道太多。能在西北得这些功勋,也皆赖种师道等人扶持协助。战事也皆是他们定夺决断。某一个宫闱太监出身,哪里懂得多少战阵之事。李相过奖了。”

此时一旁的吴泽闻言,本来有些担忧的神色也轻松不少。想来这吴泽也有个人的立场,吴泽的立场便是郑智。这一点就在这个表情变化上显露无遗。

李邦彦急忙又道:“太师,如今可不比之前,如今这郑智准备充分,便是要翻天覆地,这大宋一百六十年基业,岂能陷于反贼之手。还请太师出言一二,下官代表官家,代表天下的百姓拜谢太师恩德。”

童贯面色显然不好看,便听童贯说道:“便是种师道也死在宫内,此事东京传得沸沸扬扬,放着谋战之人枉死,却是来问我一个太监。李相,不知你在这朝堂之上是如何当官的。”

童贯言语有讥讽之意,讥讽便也是童贯内心的不忿,童贯与种师道,毕竟旧识多年。童贯更是仗着种师道等人才有今日。种师道之死,童贯怎么可能不气愤。

李邦彦连忙起身往前几步解释道:“童太师可不得听信市井谣言,要说种相公之死,乃是其自尽于官家面前,不存在丝毫谋害之事。此事下官便在当场,亲眼得见种相公一头撞死在案几之上。官家也未逼迫与他,下官更是不曾为难于他。太师慧眼明鉴。”

李邦彦的态度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当真有几分能屈能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