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并不凄惨,因为在场所有人都已习惯了这种哀嚎,让这种喊叫再也不能扰乱人心。而是应该有的背景之音。
厮杀并不惨烈,因为这些厮杀的汉子,早已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事情,也没有心思感叹感慨。
人命只在瞬间,只在被击倒的一瞬间。没有人去想什么马革裹尸之类的文艺或者悲哀。
所有人的目光只在几步之内,只在自己身形的正前方,正前方出现的一个一个的敌人。
要么把敌人击倒,要么自己到底。便是死的恐惧都来不及,唯有牙关紧咬,不断挥舞兵刃。
远远在后周度文并不能看得十分真切,只能感受大地的震动,只能看得人仰马翻。却是这血腥之气忽然随着暖风而来,才让周度文陡然惊醒。
把长刀捏紧在手,汗水从手掌直接流入到了刀柄之上,又从刀柄护木低落之冰冷的锋刃之中。
原来这就是战阵,原来郑智的功名是从这种炼狱之地争夺而来,原来郑智并不欠别人任何东西,是这个大宋朝欠郑智的,是这个大宋朝安居乐业的百姓欠郑智的。
没有人在花天酒地美娇娘里,还会去想在边疆守土为国的贼军汉。
吴用脸上皆是焦急,踩着马镫站得笔直,不论别人听不听得见,口中却是疾呼:“来了来了,女真的援军奔起来了。”
周度文也连忙从马上紧踩马镫站起身来,站得摇摇摆摆,却是也见得视野尽头的尘土飞扬。却是周度文深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唯有焦急等待。
忽然见得周度文高举长刀,口中大喊:“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战四方!”
大风歌,少了一句,改了一字,直抒胸臆!
吴用看得周度文一眼,心中澎湃不已,口中接道:“铁骑猛封狼居胥,金戈狂扫焉支山。”
此诗佚名,所言霍去病!
猛士郑智,已入敌阵,面如猛虎,不见云天,唯有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