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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弩的仰角架得非常的小,巨大的箭矢几乎平直而出,稍稍向上飞行。

狂奔的党项人落马无数,整片整片的跌落马下。没有甲胄的士卒,冲锋过程与送死又有何区别。

一支硕大的羽箭,便能射穿两三人,撞翻一片倒地。

但是党项人似乎对于这般场景已经习惯了,坚城之下,也是这般惨烈模样。

郑智丝毫不顾头顶上飞来的箭矢,手中一张弩弓,也是不断往外攒射,此时已然不在乎是否有百步穿杨的准头了,唯有不断快速的把箭矢倾泻而出,越快越好。

箭矢砸在军汉铁甲之上,叮咚作响,插入皮肉的羽箭带着鲜血渗透衣衫,军汉一把抓住箭杆,大力一拉,便是血肉也带出一小块,疼得龇牙咧嘴,疼得大汗淋漓。

手中的动作却是不慢,地上插着的羽箭瞬间都飞向了天空,顺手从箭筒之内再抽出一把羽箭往地上松软的泥土一插,箭雨皆立在面前,拔出一支,立马便往空中飞去,再下落之时,必然夺走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乱世为人,其如草芥。十几年长成的汉子,一支冰冷冷的箭矢就是终结。

马匹失去了主人不断的拍打,见得头前竖立起来的寨墙,不由自主的想停住四蹄。

后面的马却是不容得它停止下来,用胸前直撞头前的马尻,撞得前马似乎又感受到主人的拍打一般,只有迈开四蹄再往前去。

侥幸还在马背上的党项人,攒射之时,还拿箭矢俯身去刺前马的马尻,逼迫着这些无主之马更加奋力往前冲击。

“传令,前队持枪,后队继续攒射。”郑智呼喊一句,令兵便不断在人群之中穿梭。指挥几千人马,一令而下,只有令兵飞奔不止,便是这个过程,也是极为繁琐。

党项近前而来,终于到了真正厮杀之时,后军战鼓之声也越发紧密。

飞驰而来的健马如飞蛾扑火一般,一头撞在寨墙之上,大腿粗的树干也被撞得摇摆几番,地上夯得严严实实的掩埋泥土,也被撞得松动不少。

后面一个党项竟然直接从马背上站起,更在面前许多健马背上踩踏往前,身形极为稳健。这便是党项游牧的天赋。

越过几匹马背,寨墙就在眼前,这党项人一跃而起,抓住树干便往寨墙而上。

一个军官大喊:“捅下来,快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