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一走,米氏该如何处置?”吴用开口问道。
“那米氏所有的男子全部迁到军营中间驻扎,马匹全部收缴起来,此番某去西北,人带三千,马带六千。米氏一族,全部卸甲收兵,就驻扎在军营中,好好看管,每日酒菜备齐,不准任何人随意走动。待得此战完结之后,米真务轻易不敢再有念想了。”郑智心中似乎早已想定,更是知道,只要党项国灭,米真务大概也就会老实下来了。
“相公,要不要多带点人马?”吴用又道,虽然吴用并未见过党项,却是心中知道党项人极为善战,郑智带三千人马实在太少。
“非某不愿多带,若是可能,五万人都带去便是最好。奈何时不我待,五万人如此行军,两个月都到不了秦凤。三千人六千马,二十天内便可赶到。西北战事不明朗,等不得那么久了。”郑智心中了然,西北之战,打不了那么长时间,两方皆没有打持久战的资本,唯有速战速决。
冬天到了,若是拖下去,党项人必然缺衣少食。开春这些人不回去顾着自己的牛羊,明年这个西夏自己都会出大问题。大宋更没有打持久战的资本,不为其他,钱粮就是大问题。
“相公,种家相公到底是犯了何事,东京官家非要在这紧要关头临阵换帅,实在太不明智了。”吴用口中也埋怨一句,本来这沧州一切有条不紊,这件事情对于沧州来说,实在是横生枝节,打乱了许多事情的节奏。
郑智闻言,摇了摇头道:“种家相公并非犯了事,而是自己作不了主,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图来指挥作战。但是东京有些人又怕他按照自己的意图作主。无可奈何啊,兴许我等以后也要面对这种问题。”
吴用闻言心中一惊,心中已然明白了一个大概,归根结底两个字,猜疑尔!
吴用不比旁人,思虑片刻,开口问道:“若相公是种家,此事该如何?”
此问诛心,郑智眼神一冷,看得吴用直感觉毛骨悚然。
吴用连忙跪拜在地,口中直呼:“学生该死,学生该死。”
郑智盯着吴用看得许久,忽然冷冷问道:“那你觉得我该如何?”
吴用对郑智,并非是能单纯用忠心与否来定位的,其中还包含了郑智对于吴用抱负的实现问题。吴用憋不住问得一句,显然心中是怕郑智与种师道一番,惟命是从。若是如此,终有一日临阵被换的就会是郑智。
那个时候的郑智,不论多么能征善战,不论官职做到多大,但凡沾上了“猜疑”二字,一切都是东流水。吴用的那些所谓抱负也只能随着郑智一并付与流水。
吴用期待郑智的回答,自然是那种不安分或者大不敬之语。若是郑智真立马答出这么一句,吴用兴许又心有不安,郑智显然又缺了一些城府。
这便是人心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