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一个骑士上前来道:“都头,那边,你看,七八个营帐。”
这都头往身边汉子指的方向望去,说得一句:“妈的,这些党项狗如正是如老鼠一般,当年郑相公在灵州的时候,便是把这一片都扫荡得一干二净,未想还有党项狗在此处放牧。”
“都头,兴许是北地南下的,冬日将到,这些党项狗自然是哪里还有草便往地里来。”
这都头点了点头,慢慢把遮面的布巾又套在了口鼻之处,紧了紧马镫,口中大喊:“杀过去。”
这已经是第二次扫荡了,郑智在灵州之时,已经扫荡过一次,如今再扫荡一回,便是刘法所说,坚壁清野,不留一点补给之资与党项。
如今灵州城外,西到腾格里边缘,东到白池城附近,有七八队骑兵四处游弋扫荡,这几百骑兵自然就是老将刘法保留下来的亲兵了。刘法行事,着实狠辣,几十年战阵,自然不会有任何一点妇人之仁。
只见这队其实从矮坡飞驰而下,远处七八个营帐之内,住的自然是党项牧民,有老有小。忽然听得马蹄四起,皆是出来查看,见得情形,也是大声呼喊起来。
左右牵来几匹好马,女人孩子已然上马往北,男人们还在四处搜罗一些东西,还未立即上马而走。
空中羽箭飞驰而来,一百多步的距离,头前已经上马的妇孺倒地不少,哀嚎不止。
再看党项汉子,睚呲欲裂,上马竟然不跑,而是直往铁甲飞奔而去,便是要给自己的妻儿争取一个逃跑的时间。
布巾遮面的都头见得如此,口中大喊:“老七,你带一堆人去追前面的。”
身旁一个汉子听言打马出阵,身边跟着二三十号汉子,手中的弩弓嗡嗡不止。
黄沙依旧在天空弥漫,马上飞驰的汉子常常低头去揉搓双眼,不是亲身体验过的人,哪里能想象西北边疆的严苛。
骄阳似血,人命如草芥。党项人南下之时,手无寸铁的宋人也如今日这些党项人一般无助。甚至还不如这些党项人,至少这几十个党项人还有马匹,手中也有刀兵,还算有反抗之力。
杀完人,开始杀牛羊,牛羊杀完,百十个铁甲汉子冒着黄沙开始挖坑掩埋。冬日即将到来,天寒地冻之时,这些牛羊即便是死了几个月也不会真正腐烂,还是果腹的粮食。唯有掩埋之后,才能不被党项所用。
待得一切完成,拿出党项人现成的粮草喂过马匹,军汉们躲在营帐之中,煮着羊肉汤,取一些烈酒来饮,待得夜过天明之时,这些营帐也会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