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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腊虎目一张,精光爆射,咬牙切齿道:“六员军将,但凡有一个忠心之人,家余庆也不敢开城投敌,明日把这六人家眷全部押上城楼,看还有何人敢投敌!”

方腊内心之恨,已然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唯有如此才能让这些投敌之人后悔。却也是这些人倒霉,头前一直在作战,作战之时自然不能带家眷,但凡再过几个月,到得年关之时。这些家眷也会被接到宣州团聚,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娄敏中听言面色有些为难,开口道:“圣公,依臣之见,此事只诛首恶即可,家余庆身为主官,他要投敌,麾下军将也是难以阻止的,圣公不可擅杀啊。”

方腊听得“只诛首恶”,似乎碰到了心中某根神经一般,起身怒道:“甚么只诛首恶,若是没有麾下军将支持,这家余庆安敢如此背叛,明日便叫他们一个一个后悔晚矣。看看还有何人敢投敌!”

方腊似乎真有些歇斯底里,歇斯底里也是来自方腊心中深深的不安全感,来自于其内心实在舍不得这一身刚刚穿上不久的龙袍。

危难之中的方腊,实在不能忍受亲信之人的背叛。更不想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唯有如此血腥手段才能震慑住那些想要用背叛换取高官厚禄之人。

夜也三更,城外营寨之中,游骑尽出,巡逻不断。

营寨北侧有几个营帐,里面有一百多号余杭城中抓到的俘虏,这些俘虏都由祝龙负责远送,也是到得最晚的一批人。

这些人横七竖八躺在营帐之内,却是没有一人能安然入睡。

一个汉子借着月光左顾右盼,又慢慢挪动身躯想要靠近一个相熟之人。

红土的地面上垫着一些稻草,这汉子挪动之间,忽然感觉屁股之下一阵剧痛,连忙奋力挪到一边,伸手去摸伤自己之物。

片刻之后,一块手指大小的断刃出现在这人手中,刃口极为锋利。

这汉子一脸喜悦,小小断刃不断切割着手上的绳索。

忽然营寨之外传来几句清晰的对话:

“我去撒尿,你且在这里守好。”

“我也尿急啊,要不我先去,你先守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