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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定自然看到方七佛与邓元觉两人的小动作,开口道:“岂能让一个王禀在杭州城下耀武耀威,我等若是龟缩不出,教天下英雄好汉如何看待!”

方天定一句天下英雄好汉,终归是返本归源。这满朝文武百官,几个月前不就是所谓的英雄好汉?

方腊终于长舒一口大气,一身精气神去了大半,说道:“紧守城池,不得出城迎战。且待余杭官兵退去,再剿王禀。”

“父亲,不可啊。城外不过几千人马,此时不先灭之。万一余杭有失,杭州岂不是压力更大!”方天定急忙出言再道。话语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如今已然两难。对于方七佛与邓元觉来说,方天定带兵出城与王禀野战,若是有失,杭州城立刻岌岌可危。

对于方天定来说,余杭一旦有失。城外王禀与北方来的官军会师一处,杭州城也是压力更大。

“不需多言,守住城墙便是!”方腊心中也有自己的计较。方七佛不能胜的人,自己儿子出去又岂能保证得胜?城墙终归是最好的倚仗。

余杭城并非大城,而是杭州卫星城,城内居民自然也不多。

城外一万多人马围了三面,绝大多数甲胄齐全,也有零星甲胄不全之人。

老胡又在忙前忙后,七八具强弩一字排开,头盔里的汗水从斑白的两鬓流下,把颈口处的铁甲也打湿了大片。

郑智看得老胡动作,开口与身边鲁达道:“老胡是真的老了。”

四十多岁的汉子,两鬓已然斑白,在这大宋朝的也不少老胡一人。田间地头的农夫多是如此,三四十岁就开始白头。

“哥哥,这次回去,就让老胡在家中颐养天年吧。”鲁达回得一句,老胡脸面之中已经沟壑纵横,在这样随军作战,只怕当真有一日一命呜呼了。

老胡似乎听到鲁达破锣嗓子说自己颐养天年的事情,回头说得一句:“鲁达,你这厮日日在背后说我坏话,岂是以为我打不过你?”

鲁达一听,开口说道:“老胡,你这厮不识好歹,洒家何时说了你坏话,是哥哥说你老了,又不是洒家说的。哪日你这厮若是死在战阵之上,教哥哥回去如何与你儿子交代?”

老胡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似乎也有些惆怅感伤,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