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元觉连忙上前去扶,口中还在安慰道:“圣公勿急,杭州城内还有几十万大军,几路官兵也不到两万,我等岂能不胜。此番官兵一败,朝廷必然再也无力来征讨,圣公大事成矣!”
“速召方元帅入城中驻守,不要再与王禀沿河对峙了。杭州城才是根基,其他州府,一并弃之!”方腊慢慢站定身形,开口吩咐道。兴许邓元觉的安慰也起了作用。
湖州最南,武康城下。郑智与杨可世终于会师一处。
武康早已人去楼空,大军入城,竟然还有百姓夹道而迎。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湖州南方这座城池,离太湖不远,离杭州也不远,也是花石纲荼毒最甚之地,几个月前方腊起义军入城,兴许也有人这般开城相迎。此时官军入城,又有人开城相迎。
要说方腊起兵,初时,当真应者云集,便是要反抗花石纲暴政,花石纲令得太多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到得如今,方腊之祸,比之花石纲更甚,江南只剩疮痍满目,哪里还是当初诛杀朱勔之事?方腊欲望又哪里只是诛杀朱勔这么简单,起兵不过几月,已然就是“皇帝”之尊了,儿子方天定也被封为太子。
起兵造反,就是要鹿鼎中原,夺得天下重宝,铸就不世功勋。自古就有那么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方腊也算是过了一把当皇帝的瘾。
武康城中,童贯亲自吩咐今夜大排筵席,庆祝战事顺利。
几番来去,觥筹交错,童贯也是兴致大起,开口说道:“最近一些时日总是会想起当年,想起当年在秦凤的时候,也是这般连战连捷,打得党项羌人远盾大漠。那一日入灵州城的景象历历在目。又想当年初上战阵,与郑智蔚茹河边遭遇党项金甲嵬名,那一日之后我便说这郑将军乃大宋第一勇将,今日再看,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把酒言欢,皆听得哈哈大笑,唯有米真务于末席笑不出口。杨可世更是接话道:“太尉,末将此生唯一遗憾的就是当年会州入西夏之时,不能亲身随郑相公上阵杀敌,只能在熙河兰湟出兵做一些收尾之事。今日得偿所愿,能与郑相公同阵而战,人生大幸也!”
郑智听得两人这般夸奖,笑着拱手答道:“恩相与杨将军过奖,过奖!皆是恩相领兵有方,用人得当。”
童贯看得郑智笑着说过奖的模样,笑道:“哈哈……郑智这厮,上阵天下无敌,却是做不好两件事情。”
童贯喝了酒,连自己是个太监的事情都可以拿来说笑,此时郑智自然知道童贯是要开口调笑自己,也就笑着默不作声。却是杨可世听言疑惑问道:“太尉说的是那两件事?”
“哈哈……郑智这厮拍马屁的功夫太差,永远只是流于表面,教人一眼看破。这拍马屁可是一门大学问,待得哪一日带郑智上朝堂之上见识一番,朝堂诸公的马屁功夫那是滴水不漏,造诣高深。若是郑智能学习一二,功力必然大涨!哈哈……”
杨可世听言也是大笑不止,忙又问道:“太尉,那还有一事呢?”
“还有一事?还有一事便是这厮敛财的功力太差,卖酒赚点小钱便洋洋自得。养兵岂可无钱?这一点向我学习即可!学得几分手段,必然也是日进斗金。”童贯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