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几下把毒药灌进了王婆口中,扔掉药碗,双手死死摁住王婆合起来的嘴巴。
片刻之后,武松松了双手,再看王婆,口中已是哀嚎:“救命啊……快救命……肚子疼……”
已然毒发,众人松了手脚,再看满地打滚的王婆,正是:油煎肺腑,火燎心肝。心窝里如雪刃相侵,满腹中似钢刀乱搅。浑身冰冷,七窍流血。牙关紧咬,三魂赴枉死城中。喉管枯干,七魄投望乡台上。地狱新添食毒鬼,阳间没了歹毒人。
再看武大郎,看得满地打滚的王婆,哪里还不知潘金莲要给自己吃的汤药里有毒,转头看向坐在旁边哭泣的潘金莲,口中悲道:“你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潘金莲哭得更是大声,只道:“一切非我所愿,实在无奈,妾身命薄……”
武大虽然憨厚老实,却也不是傻子,如此前后的事情,哪里还能想不明白,气得咳嗽连连,开口又道:“咳……咳……贱妇,好毒的心思啊……如此狠毒,非要害得我二哥杀人犯案……你……咳咳……”
武松见得自己哥哥咳嗽,连忙走到床边,抬手轻拍着武大的后背,却是哪里止得住武大不断咳嗽。再看武大面目,皆是痛苦,显然武大是气急攻心,胸口间又疼得死去活来。
武松看得更是焦急,开口连道:“大哥,兄弟杀人无妨的,今日我家相公也在,定然保得安稳,大哥不急……”
大哥为弟弟前程忍得世间大辱,弟弟为大哥屈辱暴起杀人。如此兄弟,人间又有几对?
一桶凉水泼到了昏死的西门庆身上,却是这西门庆也不见醒来。
郑智上前抬腿踢了踢毫无动静的西门庆,见这厮依旧昏死,也不多说,从鲁达手中接过宝刀,就要杀人。
便是这个时候,西门庆陡然又醒了过来,忙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不关我的事啊,都是这淫妇勾搭,我一时不备,才有这苟且之事,饶命啊。”
原来这西门庆在这二楼房间,早早就醒了过来,听得武松暴起毒杀了王婆,哪里还敢睁眼,便一直作了一个昏死的模样,心中怎么也盘算不出该如何逃得这一遭。直到郑智拔刀声响,方才转眼来讨饶。
武松听得西门庆讨饶的声音,慢慢放下武大,口中直道:“相公,武二来杀!”
前后事情已然清楚,场中三人,哪里有一个冤枉,一个不守妇道,不顾廉耻,毫无怜悯,心狠手辣的淫妇,一个贪恋别家美色,不顾人伦,用尽手段的奸夫,一个为了钱财出谋划策,歹毒杀人的老婆子。
武松站起身来,腰间手刀哐啷而出,直往西门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