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笑啊,这不在找呢吗——”邢文博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笑得更凶了。

“不是,你还怕虫子啊,”邢文博眼看着温鹤瞪着他的表情越来越不对,连忙没话找话,“这不太符合你的人设啊——”

“我把它塞你衣服里看你怕不怕?”

杀气扑面而来,邢文博强行忍住笑,凑得更近,透过衣领上边几乎把温鹤的脊背看了个透,还伸手往里四处摸了摸,“真没找着,要不你把衣服脱了?”

温鹤拨开邢文博不安分的爪子,索性起身,抓着衣服使劲抖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把虫子抖出来。邢文博饶有兴味地看着,“真的,你把衣服脱了检查一下,它说不定还在里面呢——”

温鹤随手抓起床上的枕头朝邢文博脸上拍去,邢文博嗷地一声惨叫,椅子差点没坐稳,“温鹤同学,一级警告,不要乱来,不然后果自负……”

隔壁的动静实在太大,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温小杭这才不得不出手干涉。

才敲一下门,房门就咿呀一下开了,没锁。

温小杭在门缝里探头探脑。

温鹤正把邢文博按在床上怼,听到动静,两人齐齐扭头。

大眼瞪小眼。

邢文博有点遗憾,又有点庆幸。遗憾和庆幸的都是同一件事——要是温小杭不出现,下一秒可能就换他把温鹤压床上了。

他跟自己说了一千遍一万遍,要忍。万事到高考后再说。

这是他喜欢的人,所以很难忍。

但也必须忍。

温小杭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对这两个没羞没臊的家伙说点什么。只得沧桑地一声叹息,给他们把门关上。

明明她自己也不单身,为啥有种被强行塞狗粮的悲惨之情?

想了许久,温小杭才明白了哪里不对。

她和穆宇一起时,就没有那种感觉。

没有那种她看着哥哥和邢文博相处时才有的感觉。

根本不需要刻意宣扬彼此的关系,强调什么义务和责任,又或费尽心思去制造什么浪漫和惊喜。

只要在一起,就值得开心,无需思考的开心。

原来她好像没有那么喜欢穆宇,穆宇也没有那么喜欢她。

六月初,高三生统一离校。离校对走读生很简单,很多人都分批把书和学习资料带走,每天带一点,没几天就拿完了。邢文博和温鹤也是这么干的,所以到离校那天,他们的书包也没有特别沉重。

邢文博照旧在楼梯口等温鹤,两人一起往下走。

到了校门,温鹤站在原地等邢文博去拿车。邢文博推着自行车出来时,看到温鹤正抬着头,静静凝望校门进去斜对着的那面高墙。

高墙上写着两句话,是W高的校训——“登科学之堂奥,造道德之高峰”。

这句话,温鹤初见的时候,觉得别具一格。

和初中那简单粗暴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差距有点大。

邢文博跨上车,朝温鹤一扬下巴,“走吧。”

这句话,他们会记住的。

他们还会记住学校里那长长的楼梯,蜿蜒的斜道,以及篮球场旁边那棵每年都随着四季更迭掉光叶子又长满叶子的不知名树木。

这就是他们的高中。

高考在紧张中匆匆过去,W高的学生没听说有出什么太大的岔子,连李夏彤也顺利考完了两天。邢文博和温鹤都自我感觉发挥正常,如无意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