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够不给面子的, 一点也不给。
毛毛细雨挡不住这群毛孩子放烟花的热情,好一阵子火花依旧在黑夜中大片闪烁。然而雨线越飘越浓, 渐渐地给众人的发丝和肩膀打上一层寒凉的湿意, 陆续有人开始招呼朋友, 要么转场再战,要么结伴回家。
夏海玩得意犹未尽,到处拉人跟他一起去KTV唱个通宵。三三两两地有人响应,夏海又撺掇萧亮来叫上邢文博和温鹤, 萧亮瞥一眼夏海,“自己去叫。”
“我跟邢哥不熟啊~”夏海笑得贱兮兮,“萧哥你不是邢哥铁哥们么, 你说话顶用!”
“不熟就别叫了。”萧亮撂下这话就走。
夏海弱小可怜又无助地看着萧亮无情的背影, 不知道今天萧亮是吃了炸/药还是他刚刚哪句话说错了。是他非要邢文博和温鹤来么?还不是迫于一群女同学的压力!
夏海只好硬着头皮亲自邀请, 然后毫无悬念地被丑拒了,而且两人的口径惊人地一致——要早点回家休息,明天继续学习。
夏海:“……”两位大佬你们做个人吧, 都年级前五了, 能不能喘口气给别人留点生路?
人群三三两两地散去。邢文博解车锁的时候,温鹤忽然开口,“你……”
“啊?”温鹤的声音像根针扎进邢文博的皮肤,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头。
“所以你……”温鹤思索了好半晌,“打架泡吧玩游戏,但还是个好男孩?”
邢文博愣了愣,乐得笑出了声。
温鹤居然会跟他玩梗了。
“是啊是啊,”邢文博开完锁直起身,“居然被你发现我的真面目了,同学你知道得太多了。”
温鹤又不说话了,移开视线,看向黑漆漆的地面。
似乎确实是知道得挺多的。
暧昧的沉默说来就来。这个除夕的零点过后,有些事情明显不一样了,但彼此都不戳破,都不明晃晃地戳破。
邢文博跨上车座,等着温鹤上车。温鹤这才将手从羽绒服口袋里抽出来,邢文博看到他原本白皙的手竟冻得发紫,手指关节处甚至异常红肿。
邢文博这才想起,他今天也没戴手套出来。
这座温暖的南方城市很容易令人放松警惕,然后突然冷起来,就能要你狗命。
带温鹤坐上后座,邢文博回头,“哎,手给我。”
温鹤疑惑地看向邢文博,乖乖地把手伸了出去。
邢文博抓起温鹤的手,一左一右塞进自己的衣兜里,笑道:“暖不暖?”
“……嗯。”温鹤点头,不自觉地滑动喉结,吞了一下口水。
“抓好了!”邢文博用力一蹬踏板,冲向深夜寂静的街道。
邢文博一直蹬了大半程,才终于在一个红绿灯口前停了下来。其实现在整条车都没什么车和人,自行车闯个红灯根本没人管,但邢文博不能违背遵纪守法的和谐精神。
以及……
有点小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