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早已到了富顺,泸州城下的情况,他是一清二楚,也正是因为他很清楚,所以便有些着急了。
八月秋风处处凉,桂花十里飘香,对于南方人来说,已是很舒服清爽的天气,可对于豪格这样的关外人来说,依然有些燥热。
为了避暑,金军驻扎在沱江边的树林里。
这是个很危险得行为,容易被敌人火烧连营,但豪格有恃无恐,因为他派了人马在南面防守关隘,明军和孙可望都没有精力注意到他这里。
此时,在豪格的大帐内,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衣,并且敞开着胸口,围着一个沙盘踱步。
他这个形象,若是汉族的皇帝,便是失了体统,但是帐内的孟乔芳等人却并没对此作出建议,毕竟豪格是满人,受不了汉人那么多规矩,下面大臣对他的标准,便也主动松上许多。
“何腾蛟怎么回事?这都快一个月了,居然还不进攻,他在想些什么,难道他想困死孙可望吗?”
豪格站在沙盘前看着泸州城心中有些郁闷,他等着明军与孙可望厮杀,然后他来收拾残局,他已经备好瓜果板凳,准备看着两方厮杀的戏码,可是这两方在泸州却不打,他自然心急。
“皇上,是不是何腾蛟发现我们的踪迹,所以才停止了进攻。”
孟乔芳出来行礼说道,这是他唯一想到的解释。
豪格沉思一会儿,觉得孟乔芳说的有些道理,于是看着他微微颔首,吸了一口气道,“还真有可能,朕虽然下令封闭南下的关隘,防止有人将消息泄露出去,可这本身就是个反常的行为,要是明军警觉,就会发现异常。”
豪格说着,又踱步起来,他走了两个来回,再次停下,又有些不能理解地说道:“何腾蛟这个人,真是不能按常理推测,他要是发现了朕,要么就会想着尽快拿下泸州,然后与朕一战,要么便放弃攻城,退回南岸,再寻时机,他这样围而不攻,不是徒耗粮草吗?”
“皇上,不管何腾蛟有什么想法,他与孙可望都不急,我们在旁边看戏,难道还沉不住气么?”孟乔芳淡淡道:“何腾蛟要从两广将粮食运到贵州,再由贵州运到泸州,道路崎岖,损耗巨大,而我军直接从成都调粮吃,他还能耗得过我们不成?”
豪格听后点点头,“说的有道理,何腾蛟愿意耗,朕就陪着他们耗,看谁先撑不下去!他要是退回南岸,朕就顺势吞了孙可望!当然如果他们两方进行厮杀,那便最好不过了,朕就可以坐收渔利,一战决定西南大局。”
豪格说的三种情况,似乎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像个恶霸一样,怎么都要占点便宜。
就这三种情况而言,豪格还是希望明军与西军厮杀得两败俱伤,不希望明军主力退回南岸,因为这将成为金国的一大威胁,所以他想一举扫灭何腾蛟的主力,使得明军在西南再难集结同等数目的军队,那他在四川便高枕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