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彦以光复南京的威望,将朝政逐渐拉回正轨之时,整个江南却不得不面临一个残酷的事情。
秋收之际,本来应该是繁忙的时节,但从二三月间一直打到八月的江南战役,使得江南之地,不少州府,夏秋两季全部歉收,而清廷之前有搜刮甚狠,到九月间,不少百姓家的存粮已经吃完,南直隶开始涌现出大量的饥民。
这次战事波及整个南直,南京东西的州府,都因为战事的影响,爆发出了饥荒,不少饥民已经开始往南京涌来。
饥民聚集,绝对是件恐怖的事情,王彦为了控制灾情,控制饥民,一边行文地方,要求各县拿稳住饥民,不要让饥民涌向南京,一面调拨粮食到各县赈灾。
太平府,当涂县,这里是南京西面数个赈灾县中,最靠近南京的一个县,也是池州等地饥民涌向南京的重要通道。
这时在当涂县通往南京的官道上,布满了一望无际的帐篷,绵延十余里,生活着二十多万灾民。
这还只是,整个江南灾民的一小部分,大明朝廷面临严峻的挑战。
王彦在近百骑兵的护卫下,来到营地外,太平府知州,当涂知县等一干人员前来迎接。
知州是反正过来的老官僚名唤孙中益,约五十多岁,比较精明能干,但也很油滑。知县则是楚堂提拔起来,是衡阳府的举人,名唤陈延文只有二十七八,身上满是朝气,但菱角分明。
王彦翻身下马,与他们一起进入帐篷区,陈延文便一边走一边给王彦介绍道:“殿下,这些大多不是当涂的饥民,而是从池州方向过来,目前已经聚集了近二十万,且这些饥民,大多是无田的佃户。”
这本来是该知州禀报,陈延文却把孙中益的活儿给做了,但后者似乎也觉得理所当然,毕竟他是反正的官员,而且属下又血气方刚的楚党新锐,他自然靠边站。
王彦嘴上没说,但心里上对于此种情况却存在忧郁。
“粮食还够么?”王彦开口问道。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这么多人,每天粮食消耗必定惊人。
“户部虽有调拨,但当涂的粮食,怕是只能坚持半个月了。”陈延文回道。
“南京那边粮食什么情况?”王彦微微皱眉,扭头过来,问起王夫之,他是九月中赶到南京,担任户部左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