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与郎廷佐经历了一生中,最恐惧的一幕,无数的手伸向他们,哀嚎呼救声令人崩溃,两人则红着双眼,拼命踢踹向要靠近的人,抱着圆木往江北划动。
江边的一幕,像是一场生存游戏,四千多人,争夺能够活下去十多个名额,很快绝大多数在入江的片刻间,就被无情的淘汰。
一些擅长游水的和抱着圆木的百来人,继续向江北划去,博洛整个都已经十分疲乏,他抱着圆木,一动不动,郎廷佐拼命的划动,对博洛不出力十分恼火,甚至有一脚把他踹到江里的冲动。
这时他们不远处,几名没有圆木,游了一段距离后,实在没劲的人,忽然游向一根浮着三人的浮木。
浮木上是一个环须豹眼的满将和两个满丁,在水中满是惶恐,他们应对失错,让几名汉旗,也抱紧浮木,可浮木哪里浮的起那么多人,偏偏谁也不肯放手,片刻间就一起沉入水中。
郎廷佐见此满是惊恐,正好又看见几人向他们游来,他顾不了那么多,顿时在水中踹了博洛一脚,让他提起精神,急声道:“王爷快划啊!”
博洛也看见游来的人,他反应过来,立刻与朗廷佐拼命划动,两人毕竟借着浮木,比较省力,奋力划了一段距离,那些狗刨的旗丁,终结气力衰竭,一个接一个绝望的沉入江中。
夕阳西沉,余晖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满是金色的余晖,几根浮木在江面上随着波浪起伏。
博洛已经面无人色,郎廷佐也累得跟死狗一样趴在浮木上一动不动。
好一阵,博洛才缓过劲来,他看着江北已经就在眼前,似乎想起什么,转头看着漂着的郎廷佐,感叹道:“患难见忠诚,你是个好奴才,回去本王要是不被摄政王责怪,今后必定好好对你。”
郎廷佐对于自己的命运其实没底,不过他把博洛拖回来,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还有佟图赖可以背锅,保命应该没啥问题,他反而觉得博洛自己比较不好过关,不过博洛既然这么说,他得给他道声谢。
虽然郎廷佐不想动弹,但还是抬起头来,正准备谢谢王爷栽培,可这一抬头不得了,差点把他吓死过去。
“不好,王爷快点划~!”
江边,刘顺领着数千士卒,将四千旗丁和家眷赶入江中后,站立江边注视,清军的惨剧,他没有一丝负罪感,反而有一股快意。
他始终记得那一年,清军破关墙而入,大掠北直隶,山东,明朝大将满桂战死,东虏掳走北直、山东之民二三十万,他父亲被杀,母亲自尽,他则自小失去管教,沦为地方泼皮。
在他看来,藩主无疑还是太过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