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方域盗取情报之时,洪承畴早有防备,结果南京分舵之中,隐藏于总督府的一名书吏,服毒自杀,才洗脱了侯方域的嫌疑。
清军对天地会的搜捕,则让天地会举步维艰,原来情况不对,还能一头扎进太湖,现在却只能四处逃避追捕。
胡为宗一行早于清兵半个月从南京出发,但一路上清兵关卡森严,盘查甚紧,使得他们无法顺利通行,直到了湖广境内,才好一些。
陈友龙听了胡为宗的话,脸色已经大变,傅上瑞是湖北巡抚,他要投清,后过将不堪设想。他一目十行,将书信看完,已是背后发凉。
娘的,怪不刘承胤那孙子不战而逃,将明军经营了一年多的蕲州坚城直接卖给了多铎,使得明军东线防御门户大开,估计早就和傅上瑞勾结了。
陈友龙面色一寒,沉声问道:“总舵主准备怎么处理?”
“自然是请陈总兵,设法通知楚督,解了傅上瑞的兵权,将他锁拿。”胡为宗说道。
陈友龙却摇摇头,没回话,便先长叹一声,扼腕叹息道:“只怕大事不好,无力回天矣。”
“这是为何?”胡为宗惊道。
“总舵主有所不知,何督师将楚兵主力带到了上墉一带,武昌城内大多是傅上瑞的人马,现在与他亲近的刘承胤也带兵逃回了武昌,傅上瑞估计已经控制武昌了。”
胡为宗并不知晓,楚地兵马的布局,只以何腾蛟坐镇武昌,但没想到武昌却在傅上瑞之手,而明军失去武昌,襄樊亦不可守,整个湖北立刻糜烂,大好局势将毁于一旦,“现在多铎十万人马一来,武昌再向清兵投降,前后夹击之下,陈总兵不是陷入了绝境?”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皱着眉头思索,半晌后,陈友龙开口道:“武昌城中的士绅百姓,未必愿意投降,再加上还有王鼎、彦文杰的几千人马,清兵未至,他到不敢先打叛旗。不过,傅上瑞兵马占优,他要做清军内应,武昌以不可守,湖北局势多半不能挽回。眼下某守在黄冈已经没有意义,某决定退往岳州,力保湖南不失,总舵主可要同往?”
胡为宗眉头紧锁,忽然身子向陈友龙倾了些,开口说道:“陈总兵,那傅上瑞既然还没有树叛旗,总兵可否率领人马装作望风而逃,直接退往武昌,然后寻机斩杀傅上瑞呢?”
陈友龙心头一惊,天地会不愧是搞暗杀破坏的行家,但是他心中却没什么底气:“武昌城中,直属于傅上瑞的抚标就有一万人,还有那刘承胤态度不明,某七千人马过去,恐怕不是对手。”
“陈总兵,湖广局势来之不易,如果湖北一失,湖南亦危,则抗清大局急转直下,楚督经营鄂地一年的心血付之东流,而百姓又遭受清兵蹂躏。傅上瑞投清,他手下人马未必都急着投清,士卒不过为长官裹挟,只要我们谋划得当,诛杀恶首,武昌变尚有转机。”
陈友龙听了,沉默半晌,最后站起身来,猛然道:“富贵险中求,功名马上取,为了楚地父老,陈某陪总舵主搏上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