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相公,蜀地多竹,小的以为官军可以扎竹筏过江!”
王彦听了这话,心中一团希望之火顿时熄灭,堂上也是一片死静,众人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还以为重金之下,真能如完颜宗弼一般,征得一两条妙计,却不想居然是扎筏子过江。
清军从巴县撤退之时,把舟船都带到北岸,带不走的则烧了个干干净净,明军一来首先就选择扎了木筏,尝试过江,结果连人带筏子,没到江心,就被冲到了下游。
王彦还特意选择了熟悉水战的太湖将领于世忠,领着一千熟悉水性的士卒,扎了一百多个木筏子渡江,可长江水流太急,与太湖水纹完全不同,一百多个筏进了江中,就被水流冲散,于世忠被水流带着漂了五里,丢了筏子天黑后才走回来,一些运气不好的漂到对岸,则被清军射杀。
经过这次试探,中路军得出经验,几个人过江,扎个筏子还行,几万人马过江,十之八九要吃败仗。
王彦心中失望,但脸上还是一片平静,站起身来,“你为朝廷出力之心,本阁十分欣慰。士逵你带他下去,取五两银子作为赏钱。”
陆士逵听了一抱拳,大步向郑四海走去,郑四海听了,却大着胆子道:“相公,小人从成都购买货物顺流运到巴县,都是扎的筏子。大筏子不比船差!”
“筏子能和船比?”于世忠本来希望真能听到什么过江良策,结果大失所望,听他还在说什么筏子,顿时踏出一步,按着战刀怒斥道。
他对此最有发言权,太湖义军最擅长操控船只与清兵水战,对船只了如指掌,而他又亲身体验了一番筏子渡江,筏子要是能和船比,他能被冲的找不到东西。
他一千弟兄,可是有一百多人没回来,这小商人为了百两黄金,是想害了整个中路军。
郑四海被于世忠的喝斥,吓了一跳,又见堂内诸多将军们按着刀柄,一个个脸色不善,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结巴道:“相~相公,小人,怎么,敢,敢戏弄官军,借我一个胆,也不敢啊~”
王彦见他模样,心中约微疑惑,他挥了挥手,让陆士逵、于世忠退到一边,“筏子真能和船相比?你不要急,慢慢说!”
郑四海听了王彦的话,稍微镇定,吞了口唾沫,才开口说道:“相公应该听说过‘买舟东下’一词。我们川蜀之地,河流比较湍急,船只从上游驶往下游十分容易,可回来就只能靠拉纤,但拉回来的成本太高,所以蜀地的商人大多先出钱造一条船,装上货物出川沿江而下,沿途顺着江水一边前进一边做生意,到长江中下游,货物卖的差不多了,就把船卖掉,自己从陆路返回四川。”
王彦不明白这和筏子有什么关系?但他心里虽然疑惑,却没有开口去问,耐心地听下去。
郑四海作为一个小商人,很会察言观色,他见众人脸色不好,连忙进入主题:“这买舟东下,那是大商贾的事情,像小人这样的小商人,哪里有钱买船,所以都是在上游扎大竹筏。蜀中多的就是大竹,扎的大些,也不担心费料。一般的筏子最多两层,能站十个人就了不起了,我们扎的筏子放三层大竹,长三丈,宽两丈,装的货物绝对不比一般的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