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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郑芝龙脸色有些难堪,不禁挥袖冷哼,而后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转身出了大殿。

隆武帝与王彦等臣工见此,顿时一阵愕然,那立于一旁的郑森,见郑芝龙就这样直接出去,亦是大惊,他连忙出来,向隆武帝行礼告罪,而后才匆匆退出大殿,去追郑芝龙相劝。

大殿上,留下面面相觑的隆武与王彦一众大臣,大学士黄道周愤然出言道:“郑芝龙目无君父,嚣张跋扈,比之四镇,有过之而不及矣!”

隆武帝闻其言,却倍感无奈道:“今朝廷立于福京,郑芝龙又掌控福建十多万兵马,且其兄弟经营闽地多年,势力根深蒂固,而朝廷却势单力孤,如今唯有投鼠忌器,好言相劝矣!”

王彦之语,使郑芝龙理屈词穷,羞愤离殿,彻底激怒了郑芝龙,但他此时却不后悔,反而觉得有些庆幸,他可以看清郑芝龙的真实面貌。

自抗清以来,王彦总是以为朝堂诸臣都如他一般,怀着赤子之心,一心为国,但事实上却是武将打着各自的算盘,而文臣亦有各自的小心思,即便同是忠心报国之人,也因为各自的主张和想法不同,而分道扬镳,甚至相互攻击。

如此多的种种,或经历,或见闻,使得王彦心智逐渐成熟,他不再想着依靠他人,而是希望自身能掌控权力,从而实现他抗清报国的意愿。

王彦所提北伐之策,已经随着郑芝龙的反对,而无法实现,这让皇帝与他,心中都十分不甘,但他明了郑芝龙所言无钱无粮,都是谎言,都是推脱之语,其根本无心助朝廷光复河山,只想着保存、巩固郑氏的基业后,也彻底绝了依靠郑芝龙的心思。

这时隆武帝无心再谈,便让诸多臣工先行退下,但王彦却走在后面,最后悄悄留了下来。

大殿中,隆武帝并未离开,他见王彦去而复回,随笑道:“郑氏跋扈,朕知卿家必还有策教朕,所以专门等候!”

“陛下!”王彦向隆武行礼,而后恨声道:“郑芝龙与四镇无异,皆军阀本性,视闽地为其郑氏私产,只想从朝廷获取利益,却不为朝廷精忠。长此以往,必为国朝之祸,臣以为当图之也!”

隆武帝闻王彦之语,脸色不禁一沉,一阵思索后,才道:“郑芝龙经营闽地多年,其弟郑之豹,其侄郑彩都掌控一方,非除郑芝龙一人,能平全闽,若引发内乱,反而不妥,卿家此言,还需再议矣!”

王彦闻皇帝之言,知其误解了他的意思,随解释道:“陛下,臣自知郑氏势力雄厚,其族住于安平城,乃郑氏自筑之坚城,非数万大军围攻数月不能破,臣自然不会轻举妄动。臣欲行之策,乃分化瓦解,徐徐图之也!”

隆武帝闻言,神情不禁微微尴尬,“卿家何策,朕当洗耳恭听!”

王彦随行礼道:“臣今日观郑芝龙虽然跋扈,但其子郑森确如陛下之言,心向朝廷,陛下可招其入朝,以高官厚爵待之,郑森必然忠于陛下,如此可分郑氏之势也!其次郑芝龙拒陛下北伐之意,不愿派兵出闽,那陛下便按其之意,令郑彩带兵住泉州,郑之豹会同武毅伯施天福守仙霞关,以分其军,则臣于福京之兵力,可与郑氏相抗,如此朝廷便有话语之权。陛下再会同诸臣,说服郑森,而后以大义相压,收回一部分海税之权,朝廷当可重立权威,不受郑氏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