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茂出钱请客,樊大坚却喧宾夺主,主导饭桌上的聊天内容,主要是回忆,回忆三人一块出生入死的经历,有意无意地向韦瑛炫耀。
袁茂比胡桂扬大方多了,酒好,菜也好,韦瑛专心吃喝,极少参与谈话。
胡桂扬慢慢也兴奋起来,比平时更加口无遮拦,嘲笑老道与袁茂从前的若干次胆怯行为,“你若是怕天,天便是神,你若怕人,人就是鬼……”
樊大坚最先喝多,指着胡桂扬,“你不怕天,为何受不得山中清苦,跑回京城?”
这是胡桂扬自己说过的话,不能不承认,笑道:“我不怕天,可是天降风雪要冻死我,我也只能受着,我不怕人,可是人家比我厉害,非要置我于死地,我也没辙。没辙是没辙,但我就是不怕。”
樊大坚大笑,“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天生一副滚刀肉。”
“我更愿意当滚刀肉,刀来肉挡,刀去肉依旧,挺好。”
樊大坚酒量不佳,已有明显的醉意,站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向袁茂道:“我就欣赏这小子的无赖劲,你呢?”
袁茂喝得少,笑道:“我佩服胡校尉的勇往直前和重情重义。”
“没劲。”樊大坚挥下手,向胡桂扬道:“滚刀肉,咱俩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臭老道,以为我怕你吗?”
“哈哈,别看我醉了,最先倒下的人肯定是你。”
两人一边嘲讽,一边敬酒,一坛不够,再来一坛。
韦瑛与袁茂被晾在一边,有话没话地闲聊,袁茂职位虽低,但是嘴会说话,令韦瑛颇为受用,小声道:“你应该多帮帮胡校尉,别让他得罪太多人。”
“家里有点小事,等元宵节一过,我闲下来之后,也要跟百户大人一样,常驻赵宅。”
樊大坚没说错,失去神力的胡桂扬,酒量大不如从前,最先从椅子上摔下去,伏地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