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大又沉默一会,“童丰是西厂数一数二的高手,郧阳城巨变之后,保留功力者寥寥无几,他是其中一位,尤其擅长用腿,你好自为之。”
“多谢提醒,什么时候一块喝酒吧。”
“以后再说。”石桂大拍拍胡桂扬的肩膀,转身回到班房里。
几个月不见,石桂大更加成熟稳重,好像他才是哥哥,胡桂扬快要想不起从前那个负责跑腿儿的三十九弟是什么样子了。
胡桂扬披着长袍走到街上,顶风冒雪慢慢往家走,一时兴起,掀开长袍,一路上连蹦带跳,偶尔大喊几声,身体还真热乎不少。
几名巡街差役远远喝道:“谁家的疯子?乱喊什么?”
“锦衣卫。”
差役不吱声了,也不过来查证。
胡桂扬拎着长袍,迈开大步,越走越兴奋,冲着风雪呼啸,好像仍然走在山林里。
街上的确没什么人,偶尔有人缩头缩脑地走来,远远看见他先躲到一边。
从西厂到胡宅要绕一个大圈,路不近,各坊都有铺兵、差役值守,大都怕冷不出门,或是喝问一声,听到“锦衣卫”三个字,都不吱声。
唯有一处,值守的几名官兵不信邪,提灯笼走出来查看,见胡桂扬衣裳破旧,手里拎的袍子却有七成新,越发不信,上前拉扯。
好在胡桂扬没将身上的东西都扔掉,东西两厂也没收回,腰牌、驾贴俱在,尤其是后者,将官兵吓了一跳,立刻交回,赔笑道:“大人这是刚刚查案回来吧?”
“让你猜对了,回家连口饭都没吃上,就去东厂、西厂走了一趟。”
几名官兵被唬得脸色剧变,连番赔不是,专门指派一人提灯引路,送胡校尉回家。
胡桂扬没有马上走开,向街里望去,“这不是观音寺胡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