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扬下床追上去,突然惊觉自己没穿衣服,顾不上遮掩,伸手去抓人。
何三姐儿就跟这黑夜一样,似乎就在身边,却永远不会被真正触碰到。
胡桂扬追到门口,只见夜色无边,耳中所闻尽是孤寂的虫鸣,眼前已没有那道模糊的身影。
他说不服何三姐儿,无论是晓之以理还是动之以情,都不能让她改变主意。
夜风吹来,胡桂扬突然感觉有点冷,急忙回到床边穿上衣服,再也睡不着了。
回想起来,若不是还记得何三姐儿说过的几句话,他真以为那全是一场梦。
梦终会醒,人也终会离去,胡桂扬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失去她,但他安慰自己:从未得到,何谈失去?他永远不会有何三姐儿所谓的“野心”,所以没办法与她同行。
“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胡桂扬喃喃道,在郧阳府找一位志同道合者,对他来说变得十分重要。
第一百七十九章 坟起
抚治衙门受到严密看守,周围建立一圈木栅,数百名官兵持枪环立,不准任何人进入,同时也要互相监督。
守备臧廉亲自坐镇,可就算是他,也不能进入木栅以内——这里的官兵有一半不归郧阳府管辖,对他只有尊敬,没有服从。
臧廉终于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大事,与之相比,建城、平乱都是小事。
可大事究竟是什么,臧廉却不清楚,也无从询问,每每心庠难耐,只能走到木栅前,透过缝隙往里面望一眼,这就是他最大的权限了,可里面毫无异样,一片平地而已,樊真人画的符早已消失,军民摆放的器物还在,香烟断绝,一派死气沉沉。
“到任这么久,也不知道抚治衙门里藏着宝物。”臧廉骂了一句,心里埋怨抚治大人原杰,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周围耳目众多,必须谨言慎行。
远处传来一声闷雷,臧廉抬头观看,只见空中乌云密布,很快就要下雨,他向跟随的军官道:“传令下去,不管雨有多大,死守不动,本官陪他们一块淋雨。”
几名军官跑去大声传令,声犹在耳,雨滴坠地,迅速变成瓢泼大雨,打在盔甲上噼叭乱响,没一会工夫,人人都被淋透,臧廉为了显示自己与部下同苦,带着一群人大步行走,偶尔无意义地大叫几声,像是鼓劲,又像是在向老天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