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茂脸色骤变,呆呆地盯着胡桂扬,“你、你没发昏吧?”
“没有,正常得很。”胡桂扬摸摸额头。
“商辂斗不过汪直,被迫下台,你是南司校尉,被借调到西厂,人人都当你是汪直的人,怎么能……怎么能……”袁茂一着急,直呼两位大人的姓名,不知该怎样表达心中的疑惑。
“上头相争,我没资格参与,管那么多干嘛?”
“不能不管啊,你上商家的船,肯定会有人将消息传给西厂,汪直……厂公怎会允许你做出这样的背叛行为?他本来对你就有不满……”
“没办法,我已经同意了。”
“不行,我去推掉邀请——要不然咱们拖着不走,等商家的船只离开之后,再找其它船只。”
“有那么可怕吗?我听说有不少大人来通州送行。”
“那不一样,商辂声望颇高,文臣送行既是尽同僚之谊,也是博取名声,只要别做得过分,就不会得罪汪直。可你不一样,你是西厂校尉,直白点说,你是汪直的手下、汪直的爪牙,就好比从前的我在袁府的身份,袁大人调任前府,我当时若是私下拜访锦衣卫新帅,他会怎么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吧,我乘商家的船,你们拿公文另寻一条船。”
袁茂更急了,“不是这么回事,我和樊大坚跟你做事,你立功,我们分一杯羹,你得罪人,我们也得跟着吃瓜落儿不是?”
“可我已经决定要‘得罪’汪直。”
袁茂呆了半晌,“下回再有去西厂的活儿,你派给别人吧,或者你自己去,既然要吃瓜落儿,我尽量躲远一点。”
不管怎样,袁茂还是要跟着胡桂扬。
胡桂扬大笑,“别怕,我同意上商家的船自有理由,汪直知道之后也不会怪罪于我。”
袁茂皱起眉头,他从前服侍的是袁彬袁大人,一直没习惯胡桂扬的风格。
“有一次,何百万曾经带我藏在商府的后花园里,宫中事变,何百万、闻家庄都受到通缉,商大人当时毫发无伤,如今却被迫告老还乡,我总得弄清其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