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我得把试百户的任命要到手,这东西多少有点用处,没准还能换点银子。”
“袁大人虽然离开了锦衣卫,毕竟是前府都督佥事,大权在握……”
“我又不是要夺权,怕他什么?”胡桂扬望着街上的行人,“妖狐理应无所畏惧。”
胡桂大牵着马,两人同行,在观音寺胡同分手,胡桂大目送三六哥走远,跟之前看着那包银子的感觉一样,觉得再也见不到了,不由得长叹一声,转身进入胡同,经过五哥家的时候没有停留,一直走到大哥家才快步走进去。
走在路上的胡桂扬脚步轻松,他是个懒人,但是为了保住“懒”的资格,偶尔也会拼命,现在就是他要拼命的时候。
或许这就是义父的目的,他想,义父了解家中的每一个义子,知道非得将胡桂扬置于死地才能激发他的斗志,现在,义父的目的实现了,他已进入死地。
前军都督府并不是公务繁忙的衙门,胡桂扬是当天最后一名到访者,门吏不愿通报,直接道:“大人已经走了,明天再来吧。”
“这可奇怪了,我是如约拜访,袁大人特意说不要来得太早,你既然说已经走了,那我去袁大人家里问问吧。”
“等等,也可能……没走。”门吏有点含糊,眼前的青年穿着像是寻常百姓,说话却如同微服私访的王公贵胄,天子脚下,什么奇怪事都有可能发生,他得小心行事,“我进去看看。”
胡桂扬转身望向斜对面的锦衣卫衙署,那里进出的人不少,与这边的前军都督府对比鲜明。
“袁大人肯定不好过。”胡桂扬小声嘀咕,皇帝也够绝情的,将袁彬调到锦衣卫对面,每天进出衙署时都能看到故地与旧人,两相对比,自会生出被弃的感觉。
他没等太久,门吏出来,请他进衙,但是神情古怪,显然在袁大人那里得到的回应与预期并不完全相符。
袁彬的神情没显出失落来,脸上仍带着久居高位者的特有笑容,似乎亲切,令卑微者受宠若惊,以至于不敢直视,又好像冷淡,让胆大者觉得毫无意义。
胡桂扬的胆子本来就不小,这时候更是胆大包天,略一拱手,连客气话都不说了,直接道:“袁大人,我来请罪。”
“何罪之有。”袁彬很是惊讶。
“我没找到义父的遗体,也没查清死因,还一步步陷入局中,如今无路可走,只好求大人收留,让我当你的跟班吧,万一出事,大人也能拉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