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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瑛什么都不想听,他有满腹疑惑,妻子回答不了,左邻右舍更回答不了。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该去找谁,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

赵瑛盯着对面的秀才,目光冰冷,像是经过一番恶斗刚刚获胜的孤狼,来不及品尝争夺到手的食物,依然挺直流血的身躯,昂首呲牙向其它竞争者示威,看看谁还敢上前与自己一斗,其实它已是强弩之末,无力再战。

胜利者的余威通常有效,赵瑛不是胜利者,却有胜利者的眼神。

秀才胆怯了、后悔了,放下手中的酒杯,讷讷地说:“刚想起来……有件急事……那个……我先告辞……”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赵瑛严厉地说,像是在训斥军营里的士兵。

“啊?”秀才露出苦笑。

“世上究竟有没有神仙?”赵瑛越发严肃。

秀才还不到三十岁,经历的事情太少,不擅长应对这种状况,右手重新捏住酒杯,不安地轻轻转动,想起身就走,又觉得不好意思,连咳数声,勉强回道:“子曰:敬神鬼而远之。我们儒生……差不多就是这种看法。”

赵瑛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仍然盯着秀才,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目光中却有垂死者的疯狂。

秀才更害怕了,由不好意思走变成了不敢走,转动目光,向酒店里的其他客人寻求帮助,结果只看到一张张幸灾乐祸的面孔。

“儒生不信鬼神。”秀才肯定地说,希望快些结束尴尬局面。

“儒生不祭神吗?钦天监里仰观天象的不是儒生吗?你们不相信谶纬、星变、灾异吗?”

从一名百户嘴中听到这样的话,秀才很是意外,想了又想,回道:“敬而远之,我说过了,就是敬而远之,儒生不信鬼神,但也不反对……用不着太较真,对吧?既然百姓相信……我真有急事,那个……”

“当然要较真。”赵瑛抬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吓得刚刚起身的秀才又坐下了,“若是无神,这许多寺庙宫观和僧人道士要来何用?何不一举灭之,倒也省粮、省地。若是有神,究竟怎样才能与神沟通?朝廷常常颁布旨意,昭告天下,神仙的旨意在哪呢?神仙为什么不清楚表明自己的意图?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