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就随便看看。”林晋桓见书被晋仪拿走,也不恼怒,只是从书山上随便抽出一本,重新看了起来。
薛遥眼下虽然只留了一口气,但他毕竟灵识未灭,对外界发生的事还有一点点感知。早些时候他感觉到林晋桓在给他喂药更衣,这会儿他彻底听清了晋仪对林晋桓大发雷霆。
这姐弟俩成天吵吵闹闹,真是没个消停。薛遥在心里想。他原想打发这二位去外面吵还他一个耳根子清净,但无论他如何尝试,都无法开口。
之后他的神识又开始昏昏沉沉,梦见各种各样的陈年旧事,待到天快亮的时候,薛遥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晋仪已经走了,他看见林晋桓一个人坐在灯下看书。
薛遥昏睡的时候一直萦绕在他鼻尖的沉水香气息此刻突然清晰起来,窗户似乎留着一条缝,寒风带进了一丝梅花的冷香。他有些弄不清楚自己此时身在何处,只记得朝山堂外有一大片梅林。
熹微的晨光描摹着林晋桓的眉眼,他低着头看书,看起来柔和又专注。有那么一瞬间薛遥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林晋桓。”薛遥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林晋桓,片刻之后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林晋桓翻书的手指一顿,随即朝他看来。接着薛遥眼前人影一闪,林晋桓就来到床前。
“你感觉怎么样?”林晋桓在薛遥的床头坐下,抬手拂开他脸颊上的散落的碎发。
薛遥趁机打量了一番林晋桓,见他一切安好,看来没受什么伤,只是眼眶有些发红。于是薛遥故作轻松地说道:“不怎么样,浑身都动不了,我这么躺了几天了?”
“八天啦,我的薛四哥哥。”林晋桓说道。
薛遥还未回嘴,就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不由分说地伸进了被子,攀上自己的手腕准确地探上了脉息。
林晋桓甫一探脉,还未来得及燃起的喜悦瞬间就被浇灭。薛遥此刻的脉象仍是一片死气没有半点回转,但他突然在此刻清醒,那只能是因为…
林晋桓打断自己的思绪,派童子去将温桥鹤请来。
薛遥这辈子就不是安逸的命,这才没躺几天他就浑身不自在,于是他对林晋桓说道:“劳驾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