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怀敏听了勃然变色:“不用说了!任福这厮必然是骗我去镇戎军,而后以徐都护军令为名,再把我支回天圣寨去!说来说去,他还是怕我们分他灭昊贼之功!”
葛宗晟也觉得如此,他们一路前来,听到的都是陇右的好消息,还有番兵北撤。现在周围根本见不到元昊的大军,任福说的是实情,还是故意危言耸听?
壕沟以北,宋军主要是依靠烽燧传递消息,现在这一带都被党项游骑遮断,宋军对元昊大军如何安排一无所知。葛怀敏正是坚信党项主力已经北逃,才迫不及待地赶到定川寨来,任福让他去镇戎军,置于自己指挥之下,他如何甘心?
打发了葛宗晟回去歇息,葛怀敏根本不理任福的安排,径自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葛怀敏还未起身,就听见外面乱成一团。披衣起床,葛怀敏不满地问门外的兵士:“寨中因何事惊慌?军中自有法度,去抓获扰乱军心的兵士,斩讫来报!”
兵士叉手应诺,正要离去,却见到寨主郭纶一头撞了进来。
见到门口的葛怀敏,郭纶叉手道:“厢使,大事不好!”
葛怀敏心里正不高兴,厉声对郭纶道:“军中最重纪律,岂可慌慌张张,徒乱军心!到底是何事?除非是昊贼兴兵前来围寨,不然我打你一百军棍以儆效尤!”
郭纶愣了一下,道:“厢使妙算,正是昊贼兴大军前来围城!”
“什么?——什么?!”葛怀敏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你说什么?番贼围城?”
“不错,末将正是要报厢使,黎明之前,番军突然从北边返来,把定川寨围住了!”
听了郭纶的话,再想起昨夜任福的安排,葛怀敏吓得身上寒毛都起来来了,急忙问郭纶:“番贼来了多少人马?前方还有养马城,因何没有人来报?”
郭纶道:“养马城已被番贼围得水泄不通,苍蝇都飞不出来,自然无人报信。现在城外的番贼不知有多少,正在合围。我在城头看见,有大股番贼正在壕边集结,要断我们去镇戎军的桥梁。厢使,要是桥没了,我们可就成了壕沟外的孤军!”
“如何办?如何办?番贼不赶紧去逃命,怎么又杀了回来?”葛怀敏手足无措,在门口转来转去,口中喃喃自语。
郭纶在一边看见,心里直骂。番兵为什么回来?还不是因为自己寨子里多了你这位管军大将。元昊在天都山被徐平打得如此之惨,必然不甘心,临走了只要有机会自然要从其他宋军那里找补回来。前面的任福他啃不动,又来一个葛怀敏,岂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