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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汉蕃之间的贸易集中到这里,有官府认定的牙人从中牵线,并进行价格管理,把交易尽可能摆到明面上来,对汉人、蕃羌和官府都好。

在院子里几个固定的地方,还设有官方提供的公平称、公平斗、公平尺之类的度器衡器量器,用来消弥纷争。此时天下的度量衡远远称不上统一,朝廷做出很多努力,各地依然有自己习惯的地方标准。院子里设的这些官方度量衡,同样是以朝廷定的为准,旁边有秦州地方习用的作为参照。把地方度量衡纳入到朝廷统一的体系中来,作为补充,而不是粗暴地强行废除,才是切实可行的做法。不然会引起混乱,不但是交易的价格混乱,很多数代流传下来的经验也会混乱。就是徐平前世,市斤、市尺之类的也一直通用,只不过按照法定的单位进行了取整而已,是同样的道理。

喜庆走来走去,唱着说不上名字来的小曲,不时指点一下搭架的工人。他已经是个半大少年了,个子长起来,人也比以前更加开朗,生活中总是充满有意思的事。

三人正在向搭好的架子上拼接木板,见到喜庆走过来,开心地道:“这不是天津桥边三司铺子的喜庆?当年在洛阳城里,日常经常见你!”

喜庆看着三人,有些面善,却想不起来他们是谁,摇了摇脑袋道:“三人哥哥也是洛阳来的?我在那里时店里人来人往,只是觉得你们面善,却想不起名字来。”

一个粗豪大汉笑道:“我们只是到店里买货的客人,你当然想不起来。我是罗纪,这一位是梁贯成,那一位是王学斋,都是洛阳城里三司属下公司里的人。最近三司抽调人来西北,我们也到了这里。因为大军出去演练了,便来这里帮忙。”

喜庆高兴得点头:“这样一说,我有些想起你们来了。那位姓梁的哥哥好喝酒,常到我们店里买整坛的酒回去,是了不是?”

梁贯成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小哥卖酒最是实诚,不似有的黑心店家,向酒里掺水!”

喜庆笑道:“我们是三司属下的铺子,又不是自己生意,一向都公平买卖。对了,你们搬来西北,不是应该到凤翔府吗?怎么又到秦州来?”

罗纪道:“因为军中缺人,特别是缺会写会算的书手,我们便应募来了。秦州帅府和三司商量好了,我们这些人到军中,一样算着在公司里做事的年资,若是有军功,也一样升官发赏。做满五年,不管仗打不打完,我们还是到公司里去,这些都一起算的。”

喜庆奇道:“参军打仗,可是要流血死人的。你们放着公司里好好的职事不做,怎么到军中还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刀枪无眼,打仗可不是耍处!”

罗纪叹了口气:“打仗虽然危险,但也是个上进之阶不是?军中五年,我们回去就可以做个小主管,做得好了,说不定就能升上去。在公司里哪里有这个机会?不瞒小哥,我和梁贯成都是穷人家里出身,官面上又不认识人,不来军中,很难搏个出身。那位王学斋是当年到洛阳城里的京东路灾民,他是河南府发解的举子,未过省试,到了军中就做一营副指挥使,有他照料,不会有什么大事。”

王学斋性格有些腼腆,向喜庆点头致意。

听说是位举子,喜庆不由肃然起敬,向王学斋拱手问好。

西北用人,今年参军的落第举子不少。到了凤翔府后,有帅府安排在那里的军营,先入里面集训三个月,表现好的直接按排到营里做副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