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汉受了一天的委屈,此时不管不顾,只是拉着公吏的袖子不放,口中道:“哥哥帮我!”
只是眨眼功夫,便就惊动了衙门前的卫士,几人拿着刀棒走上前来,问那公吏:“姚孔目,这是什么人?怎么拉住你不放?认得他么?”
姚也目道:“我如何认得他?这厮鬼一样从风里钻出来,拉住袖子不让我走!”
听了这话,卫士哪里还客气?手中的大棒没头没脑地就向吴汉身上打来,口中喝道:“殿师衙前,你这厮也敢胡来!看你鬼一般的样子,打死在这里没有错了!”
吴汉吃痛,只好放开姚孔目,蹲到地上抱着脑袋喊道:“我是好人,只是找这位哥哥说话。都是自家兄弟,你们不要乱打!——唉呀,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卫士道:“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跟我们说是自己人!看你在衙门前转来转去,不怀好意,竟然是要图谋不轨,打死正好除害!”
姚孔目脱身出来,看了吴汉一眼,就要离去,刚好看到他手里的空米口袋,心里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让卫士住手,姚孔目问吴汉:“你实话说,来衙门有什么事情?”
一天了,终于有个人肯跟自己说话,吴汉悲从中来,眼中含泪道:“官人,我是本司拱圣军下骑卒。今天本来是领钱粮的日子,哪知我去了粮料院,那里的发粮的哥哥却说我的钱粮已经被本司孔目官领走了。那哥哥指给我看,有殿前孔目官的印信花押,想来不会诓我。回到军营,我把遇到的事情跟本营的指挥使说了,崔指挥却说我先前欠了什么京师银行的钱,钱粮扣掉还钱了。天地良心,我吴汉虽然不成器,可从来没欠别人的钱啊。可指挥说都有文书在册,有我花押指模,一味让我筹钱。我哪里筹钱去!家里孩子幼小,还指望着领了钱米,买些炭烤火,做碗粥吃,谁知道现在有家也不敢回去!”
一边说着,今天受到的委屈都涌上来,吴汉不由抱头在地上嘤嘤哭泣。
姚孔目向一边的卫士使了个眼色,弯腰对吴汉柔声道:“你且不要急,这事情我是知道的。在下正是殿前司孔目官,你的钱粮正是我派人到粮料院去领走了。”
吴汉听了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姚孔目着急地问道:“孔目,你为何扣我钱粮?我在冷风里想了天,想来起去,实在并没有做过这件事!”
姚孔目叹了一口气:“人嘴不过是两张肉皮,随便一动就什么都能说得出来,怎么能够信得过呢?你说没有做过,可我这里的文书,却明明白白说是你做的。话是信不过的,总要有文书来佐证才行,不然官府怎么断案?这样吧,你且随我来,把你的事情详细说给我听,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你。”
吴汉将信将疑:“孔目真要帮我?我们素昧平生。”
“话不是这样说,我是殿前司孔目,你这事情本就在我管下,自然是要帮的。”
把吴汉扶起来,姚孔目道:“路对面不远有一家小酒肆,你看见没有?且在那里等一等我,我回衙门吩咐些事情,去去就来。——放宽心,只要说清楚了,你这不是什么大事。”
第267章 一定要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