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本是文官,景德二年李迪那一榜的进士,后来以文换武,进入武将序列。这样的出身,再加上管军大将的身份,可以和枢密使张士逊对顶。刘平刚中进士没多久出任镇戎军通判,那里是对党项的前线,对西北熟悉,力主现在的主要威胁是党项。
张士逊就是因为怎么也辩不过刘平,才拿自己枢密使的职位作保,党项赵元昊这几年绝对不会反宋。万没想到,话一出口,就碰到了这种事情。
想来想去,张士逊也是没有办法,问坐在一边不说话的盛度:“公量,你觉得如今该如何应对?”
盛度没有表情地道:“为相公想,若是能把事情压下来,那就先压下来。一个除役厢军而已,给些金银财物还封不住他的口?尹悦几个人,毕竟是党项使节,就是真做了细作的事,也不好宣扬。我们私下里知道,向西北调派人马就是了。”
李咨急忙道:“此法不可行!在我去之前,这个人是先落到了皇城司手里。结果杨景宗正在聚饮赌钱,问也没问,就差点把人打得半死,如今已经是满城皆知了!”
听了这话,盛度摇了摇头:“那没别的办法,只好立即入宫,向圣上面奏了。”
张士逊问了李咨事情的经过,一拍桌子:“这个杨景宗,出身街头闲汉,如今做了朝廷大臣,还是这般无法无天,着实可恶!”
说完,当先站了起来:“走,我们进宫面圣!”
走出两步,又转过身来对王德用道:“枢密院里,还请王太尉照看。”
王德用忙起身捧笏:“遵相公钧旨!”
枢密院的三位使副,出门上了皇城里的三轮车,穿过皇城,到了垂拱殿前。
一进垂拱殿,三人着实被吓了一跳。只见这里熙熙熙攘攘,都是台谏言官,有的聚在一起群情激昂,唾沫横飞,有的趴在案上奋笔急书,更多的聚在通进司门口。除了台谏言官,还有好多位馆阁官员也在这里凑热闹。
石中立急得满头大汗,在外面走来走去。好几外月了,这里又迎来了这种热闹场面,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李咨对张士逊低声道:“相公,事情已经泄了出来了。”
张士逊哼了一声:“这些言官,怎么长了这么长的耳朵!”
李咨只是摇头,没有作声,径直向着閤门而去。想当年张士逊自己,也是从御史言官任上升起来的,当言官的,哪有耳朵不长的?不但耳朵长,嘴还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