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庠天圣二年状元及第,一般说他是继王曾之后“连中三元”的又一人,实际上天圣二年由于赵祯还在孝期,并没有举行殿试,直接是以省试成绩定名次,宋庠的这个“连中三元”是打折扣的。郑戬天圣二年进士第三名,与宋庠同年,两人的私下关系相当不错,但说起为官的气魄来,郑戬对他也毫不客气。
这些事情郭谘和刘沆又何尝不清楚?但问题是徐平还能怎么做?为了这件事去硬抗几位宰执?那才是真地脑子不清楚了!
刘沆提一提马缰,赶上来与郑戬并排,对他道:“天休,为副使想一想,这样做已经是最合适的了。徐副使因病寻医,不在衙门的这些日子,我们务必小心谨慎!”
“我明白。”郑戬沉着脸点了点头,“只是肚里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刘沆和郭谘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郑戬才真地该去谏院,他也有那个精力跟人天天打嘴仗,在盐铁司查账还真是委屈了他。
月亮了升上了天空,如水的月华倾泄在庭院里,如梦似幻。
难得像今天一样彻底放开心情,徐平与李璋多喝了几杯,头微微有些发晕,却更加觉得意气风发。送李璋一家到了客房休息,徐平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院子里迎着吹来的凉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徐平抬步进了书房。
秀秀默默地跟进来,点起了灯,收拾书桌上的文房用具。
徐平在椅子上坐下,对秀秀道:“酒喝得有些多了,口渴,去帮我沏杯浓杯来!”
秀秀应了,还没有动身,就听见外面林素娘道:“这些杂事,让碧桃去做就好。”
见到林素娘进来,秀秀忙上前见礼,扶着她到旁边坐了。
此时的林素娘身怀六甲,行动相当不便,在椅子上坐下,轻轻吐了口气,对徐平道:“大郎,夜已经深了,为何还不去歇着?”
“今天李璋提起,说是我寻医假的这些日子,闲在家里没有事干,难免气闷。他说何不趁着这个时候办个诗社之类,日常寻些同僚朋友来热闹一番,一是解闷,再一个也是联络同僚情谊。我觉着他说的有些道理,看看哪些人合适,写些帖子去请人。”
林素娘轻轻点头:“大郎这样想也是好的,总好过没事闲在家里。不过请什么人来,还是要仔细思量。请人不来,失了自己的面子。什么人都请,又失了体面。”
“我知道,无非是一些平时有交情的同僚,不需要有那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