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娘本待要跟着出城,被翠儿死活拦住。此时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虽说城门未必会这么早就关了,总还是不要去碰这个运气。
回到自己小院里,只有林素娘一个人,登时就觉得冷冷清清。
这个时代富贵人家纳妾的自然是所在多有,但年纪轻轻二三十岁纳妾的在官员中还是不多见,很容易惹人非议。真有好女色的,多是在家中蓄养歌妓,并不会真地纳进门来。
一个人坐在房里,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林素娘忍不住就想要不家里也买几个歌妓回家,拴住徐平的心。歌妓终究是外人,不怎么会影响到家庭生活。可想来想去,徐平平时连青楼妓馆都不去,根本就谈不上好女色。
事情越是这样越是麻烦,林素娘一个人坐着,心乱如麻。
政事堂,此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其他宰辅都已回家,只剩下吕夷简一个人当值。废皇后本就是吕夷简和皇上商量着定下来的,哪个还会留下来给他挡枪?就连一向依附吕夷简的宋绶和章得象两人也早早就躲到了家里,打定了主意不趟这次浑水。此事得罪台谏官员事小,事后被天下千夫所指可没几个人受得了。
得到消息聚集到政事堂的台谏官员分别由范仲淹和孔道辅率领,纷纷向吕夷简诘问不休。中书怎能如此大胆,把台谏章疏扣留下来,不得上达天听。
吕夷简面无表情,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圣意已决,自己也只是按旨行事。
看看天色黑下来,吕夷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管什么人上来说什么,他都是那一句话。扣台谏章疏是按皇上旨意扣的,有事找皇上说去,跟我说没用。
范仲淹和孔道辅两人还算沉稳,御史台和谏院里有急躁的已经怒火冲天,侍御史杨偕高声道:“中书压着台谏章疏不报,隔绝中外,吕相公,你要做丁谓吗?!”
吕夷简眼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眉毛都不抬:“我自是按上意行事。”
杨偕怒道:“安知圣意就是如此?话出自你口,谁知道真假?”
吕夷简笼着手,还是那副样子,连口都懒得开了。
天圣二年状元,左正言宋庠道:“宰相不报,那便诣阙!”
说完,看着自己的谏院长官范仲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