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交趾兵士死里逃生,自然惟副将的马首是瞻,一起应诺。
鲁芳在山顶上探出头来,看着下面交趾兵士一起出手,把滚木托住,在山坡上形成僵持,口中咦了一声:“果然还是提举官人说得对,五十步的距离太短了,只要攻来的兵士齐心,就能顶住。下一次且离山顶七十步再放,看看他们还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完,瞪了身边的随身兵士一眼:“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七十步么!”兵士答应着,也伸着脑袋看山下,“指挥使,现在怎么办?交趾人把滚木托住了呀!”
“那又如何?”鲁芳冷哼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的石头,向山下面看得真切,口中道:“看我打那带头的交趾将领!”
话声未落,手中一扬,石头从山顶飞出,正打在涨红了脸的副将肩上。
副将吃这一下痛,手中一松,差点就跪到山坡上。好在现在有近二百人托住大木,他这一下闪失没有影响大局。
山顶上宋军一起哄然大笑,纷纷学着鲁芳的样子,从地上捡起大小不一的石块,口中喊着:“我打个胖的!”“我打那个瘦的!”“我打那个——”
一时石块像下雨一样,从山顶上纷纷落了下来。
一个随身兵士对鲁芳道:“指挥使,还是用硬弩,只要射倒三五十人,这些人就只有等死了。”
鲁芳好像没听到,依然四处拣石头,小声嘀咕:“多嘴,不知道箭矢官人都记得有数量?不到万不得已,那是不能用的!”
一边嘀咕着,一边摇头,一边拣石头打山坡上的交趾兵士。
邕州是边疆小州,虽然也有作院,徐平还进行了诸多改造,但箭矢还是金贵的东西,折合起来可是要不少钱。广南西路多箭竹,箭的价钱稍低,一枝也要三十文左右,弩矢则要六七十文,蔗糖务再有钱,徐平也不能让手下乡兵没命地随便乱射。这一仗是邕州地方打的,没有朝廷拨钱,也没有军器支援,军事物资不仅是贵,而且还不能大量补充,消耗品要节约着用。
交趾兵士在山坡上托着滚木已经精疲力竭,不时地还被山上的宋军用石块打中,不大一会,就有二三十人滚下山去,那些巨大的滚木看看就顶不住了。
阮大力身边一个将领道:“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山谷两侧都是石山,山上的石头无穷无尽,早晚我们的人就要支持不住啊!还是再派几百人上去,把他们都救下来吧!”
“胡说,再派人就能把人救下来?你也是随我多年征战的,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山上的宋军就等着我们再派人上去吗?只用石头打人,分别是在戏耍我们!明明只要几十弓弩,山上的两三百人就支持不住,他们却偏偏不用,分明是陷阱!这里山势如此陡峭,如果不能想办法破了宋军的滚木,多少人上去也是无用!你有心思,还是想想怎么对付这些滚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