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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是这个年代最贵的劳动力,满足他们可着实不容易。留在军队里终身领钱粮,要到六十岁或六十一岁才退休,退休之后朝廷还发半俸,待遇稍微差一点,哪个会理你。

徐平在自己衙门里精打细算,由福建新来的这一指挥新兵却正在狂欢。

这几年来,福建各地来邕州蔗糖务里做工的都发家了,从这里每年进入福建路的钱款,甚至引起了当地小规模的通货膨胀,地价涨了,房价涨了,就是到酒楼里找个姐儿唱曲价钱都涨了。地狭人稠的福建不知有多少闲汉,一个个眼巴巴地找机会来邕州,干上几年就能盖房买地娶媳妇,从此过上幸福生活。

蔡福庆是个幸运儿,县里招兵的吏人与他家是亲戚,好说歹说,总算是拿到了这个到邕州当兵的名额。朝廷出路费,一切都有保障,在军队里干上几年,听说就可以转到蔗糖务去,天下间还有这种好事?

一轮红日西斜,映着满天霞光,照得整个世界都缤纷多彩。

终于一切忙完,今天可以出来独自闲逛,蔡福庆收拾整齐,出了营门迎着那红日长出了一口气。都说这里是偏远边疆,瘴疠之乡,可在蔡福庆眼里,这里一切都是好的,就连泥土里也透着异样的芳香。

“蔡三郎,这里,我们在这里,快来!”

顺着声音,蔡福庆看见林业和李二郎两人站在路边的柳树下,不住地向自己招着手,忙快步跑过去。

“林大哥,李二哥,没想到你们会来找我!”

蔡福庆连连行礼,兴奋异常。

林业道:“你家里早有信来,我们都是同乡,岂能不互相帮扶?我们两个早来了几年,这里一切都熟,正好带你逛逛。”

李二郎上来拉住蔡福庆的手臂,口中道:“走,我们去吃酒,正好为你接风!这里有家里没有的好酒,有异样的菜肴,正好让你见识一下!”

蔡福庆满脸欣喜,任由李二郎拉着,向前走去。

三人不是同村,但住处相离不远,年龄又近,自小就有交情,如今到了这离家万里之遥的地方,自然是格外亲近。

走不多远,到了左江岸边,就见到柳树后面挑出一个招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美酒透瓶香”,招子后面是一座二层小楼,甚是雅致。

“就是这里了,主人家烧得好鱼、好牛肉,酒也猛烈!”